场面话说得很好,给足了路响面子,也把自己的待客之道间接地炫了出来,这就是上海的老流氓,你永远不知道他笑脸的背后藏着的是一把怎样的刀。
几位领导听后都有些似懂非懂。平时脑子不那么快的在那直点头,那些估计见过世面的、知道许昌东说的真正意思的在那拿着茶杯喝起了茶。不过喝茶是假,掩饰他们嘴边那种心领神会的笑意才是真。
路响眉头皱的有些紧,没看身旁的两位,把眼光直接打在小夏的脸上,小夏很无辜,摊摊手,然后发了个短消息给了路响,
【七哥,这一次不是我说的,我没告诉他们你好这一口!】
上次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让建新的老板拉了去了次御马会,然后被那臭小子搞得喝到吐,回去后路响没少说小夏,连带着后面好几次重要的活动都没让他参加。
小夏当然觉出了点什么,所以最近都不再敢多说话,怕七哥又不理自己,第一时间向七哥撇清了那件事。
过了一会儿,见七哥仍黑着脸,他又发了一条:【你别理会你旁边那俩就行了,刚才许老板不是解释了吗,你就按着他的话来。】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两条短信好巧不巧的被紧挨着路响而坐的宋澜看了去。
宋澜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仔细琢磨琢磨,竟然嘴角翘了老高,再看看从自己和迅哥进门后就没怎么正眼瞧过他们俩的路响,瞬间明白了这孙子是在给自己装陌生呢。
他心里挺得意的,仿佛揪到了别人的把柄,有了那种能正着反着随意拿捏对方的感觉。
许昌东安排的饭店在徐汇区的桂林公园,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huáng家花苑”。
宴会开始时几位领导在那说起了一些上海滩的往事,有一个就说这桂林公园是当年上海滩叱咤风云的人物huáng金荣的私家花园,送给她的四姨太赏桂花的,这家饭店里的“huáng家”估计就是指的他们家。
大家在那听得入神,宋澜也吃得写意。这家饭店不管它是谁家的,烧得却全都是正宗的上海私房菜,浓油酱赤,咸淡适中,很合他的口味。他心qíng慡了,吃了也多,边吃还娴熟的给边上装陌生的那位爷步菜,见到对方脸上出现的那层yīn霾,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一得意就有些忘形。不仅给路响步菜,连着斟酒也一并热qíng地做了。
迅哥看在眼里,怕他过了头出事,趁着他去上厕所的当也跟了出去,在宋澜进了洗手间后第一时间锁了门,然后绕到宋澜身边提醒他:“你刚才有些过,太热qíng别人看在眼里会想得多,一会儿出去别再做无谓的事,吃你自己的就好。”
宋澜正上完厕所在那拉拉链,他心qíng不错,听迅哥说完后嬉皮笑脸地告诉迅哥,“那孙子故意装不认识我们呢。”
“你既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就该顺着他的意思帮着他装下去。”迅哥靠着墙点了根烟,斜过脸吸了一口后又复看宋澜,心里真怕他会做出些出格的事在那提醒他。“我们毕竟是来赚钱的,他是客户!”
宋澜从小便池那下来,走到迅哥跟前抽了他嘴里叼着的烟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层层飘进了she灯投下来的光晕里,他笑了笑,顺了迅哥的意,“知道了,我有分寸。”
他原本想告诉迅哥那孙子之前在上车前调戏过自己,他宋澜不出那口气玩玩他心里过不去,但一想到刚才迅哥训斥自己时那一脸认真的表qíng,终究没把那些话说出来。
迅哥见他答应了,也没多停留,开了锁就先回包房了。
宋澜拿了迅哥的烟在洗手间那准备抽完了再回,想不到烟还没抽到头,洗手间的门再一次被人推了开来。
他转头望了过去,原来进来的是自己一晚上想逗弄的人,这下兴奋劲一股脑地冲了上来。他摁灭了烟头,假模假样地往路响站的小便池那挪了挪,见路响连眼角都没扫自己,又挪到了洗手台那假装洗手。
一直等到路响也过来洗手了,他还站那没洗完。
眼见着路响抽了纸巾准备擦手,他手一揽,把人直接圈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路响人比宋澜高大,气场也是那种不忍忽视地qiáng大,宋澜在他背后没有任何压迫感。
见路响都被自己反着壁咚了却仍不理会自己,他用手指点了点他,让他转身。
他丢了那一团纸后终于转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宋澜。
因为光线暗淡,他的眼睛如同那种深不见底的黑dòng,根本探不出任何qíng绪。
宋澜略仰着头,用他惯有的那种痞态对着他说,“怎么了?才几天就不认人了?上回不是还夸我味道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