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奕不说,老师还真没注意时与的鼻子上有痦子,后来再见到秦时与的时候仔细看了一眼,真的有。
从此他记住了这两个小孩,这个老师是语文老师,他在后来出过一本叙事散文集,书里就记录了当时天真的穆奕说过的天真的话。
他在书里写:如果他长大后,我们还有机缘再相见,我会把这个故事念给他听,或许那时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的童言稚语。
与老师临分别时,老师问时与,现在,你们在一起没有?
时与想,可能她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位老师,所以想让他听到她的回答可以开心一些,所以她回答:在一起了呀,我们结婚了,从小学起,我们就一直没分开过。
所以现在,秦时与的心qíng很好。
她从没想过她和穆奕还可以成为故事被人用文字记载,站在病房门外她整个人都显得很有jīng神。
就在她伸手推门的一瞬间,视线被门中间的长条玻璃吸引了目光,穿透它,她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穆奕正靠在半升起的病chuáng上,他在看对面的谢绾绾说话,她很开心,眉飞色舞,他听的全神贯注。
他的手臂手上打着针,额头上缠着纱布,虽然醒了,却还是有些没jīng神。
时与抱着花束坐在门外的椅子里,一直等到楚慈来,等到谢绾绾放下穆奕的chuáng让他继续休息,她从病房走出来。
楚慈也是刚刚从医生那里知道穆奕昨天夜里就已经醒过来,不过他不用告诉时与了,显然她已经知道。
秦时与问谢绾绾,“穆奕的爸妈知道他醒过来了吗?”
“刚走。”谢绾绾很不屑的扫了她手里的鲜花一眼,“你还要看他吗?我觉得没必要了,你可以走了,我们不会对他说你来过的,既然你已经有了未婚夫,就别再来破坏别人的家庭。”
“真是你的,谁能破坏的了?”楚慈不悦的还击,拉起时与的手,低声问她,“你要进去看他吗?”
时与摇摇头,将花束放到身后的椅子上,回身后背脊挺的笔直,清冷的看着谢绾绾,说,“如果我去看他的话,你猜,你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谢绾绾的警惕和紧张写在脸上,她看得清楚,楚慈在她身侧,她看不见,可她还是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掌微微收紧一些。
她反手握住楚慈,跟他一起离开。
“现在我们去哪?”走出医院大门,楚慈拉住时与问。
“回家啊。”时与说。
“回家?”
“回新奥尔良啊,有我妈妈的地方才是家啊。”
“真的吗?”
“这还有假的吗?”
穆奕苏醒的第一个白天,秦时与启程飞往美国。
他恢复的很好,没过几天就可以下地在房间里散步,又过了一段时间,便可以到楼下的糙坪边缘走一走。
再后来他出院回家,重新住进父母家里,跟谢绾绾一起,方便有他更熟悉的佣人阿姨照顾他。
从来没人跟他提过秦时与这三个字。
连他的朋友们也被jiāo代过不可以说,于是,就好像她从来没来过。
穆奕也从来不问,噢,不对,也不是真的完全不问,他偶尔会问祝煜城要几点来,他说没说在这里吃饭之类的,还有谁谁谁说要带刚满月的双胞胎来看他,为什么不来。
是他自己没提过秦时与,只字不提。
两个半月后,他几乎痊愈,除了手腕暂时还不灵便。
在他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每天躺在chuáng上抱着平板电脑看企划部发来的企划案,每天通过电话和企划部负责人沟通,他提出的平民梦幻连锁酒店项目,已经迅速的在G市筹备第14家分店,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第一家平民梦幻酒店才开业不过一个月而已。
妈妈心疼他,不让他整天抱着电脑工作,总是抢走他的电脑,他会老老实实躺一会,然后去用书房的台式办公。
他享受忙碌给他带来的充实感,他不再讨厌从爸爸手里继承来的工作,他开始慢慢懂得男人需要征服的到底是什么。
书房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晶长颈瓶,里面cha着一支永生太阳花,永生花不会凋落,这是他出院的时候从病房的花瓶里拿出来的。
他醒来后的第一个白天,房间里突然多了一束花,他的病房从来不缺鲜花,那一束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等到别的鲜花都开始发蔫之后,那朵永生太阳花却显得格外有生机,他让谢绾绾把花扔掉,只留下那一朵,跟着别的鲜花cha在花瓶里,后来带回家,一直放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