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看着何兮,默默的流眼泪,她跪在何兮面前给她磕头,她说,何兮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见钱眼开的坏女人,你打我吧骂我吧你杀了我,我不想活了,一分钟都不想了!
何兮又问,是靳轩把你弄成这样的?还是靳甜甜?
温温摇头,说,不是他们,都不是。
何年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凶神恶煞的问,不是他们是谁!那你说你怎么弄成这样!
他说,噢我知道了,你为了一万块就想把我妹妹送上别人的chuáng,那你一定是为了另外一万块钱把你自己送上别人的chuáng了,对吧,所以被人折腾成这样,对吧?
温温看了他半晌,歇斯底里的大喊,对!你说的都对!不然呢!不然我为什么这样呢!我没有你妹妹的本事!我赚不到那么多钱我就要陪人睡觉!我心想花钱就要陪人睡觉!你不应该早就猜到了吗!普通人谁会每天在身上带着避孕套!
然后何年就又打了她一耳光,何兮把她护在身后,她也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说了一句,算了吧,算了何年。
后来那天他们分开了,各走各的路,走到一半,何年回头去找温温,一路跟到她回家,在她住的破房子门口,听到很多故事。
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就像gān涸的沙漠一样难过。
温温有一个高位截瘫的母亲,和一个畜生一样的继父,用她的母亲来要挟她被自己占有,张开双腿去赚钱,她的母亲,也似乎默许了这一切。
何年很冲动的踹开温温的家门,把她的继父痛打一顿,拉着温温逃跑,可是温温咬了他打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跟他走,还痛骂他是神经病。
何年一气之下离开,过了很久以后才想明白,也许温温只是不想以那样láng狈的姿态再站在美好的何年身边。
毕竟,他确实值得更好的女孩。
何年想通这些后再去找温温,她就已经搬走,从此再也没在这个城市里出现过。
谁都没想到,会在这样平常的夜里,遇到一个久违的,让他们挂念的人。
何兮安慰何年,“别担心,这个地方才多大,她既然会在我们周围出现,就早晚会出现第二次。”
可是,我们找到她又能gān什么呢?
何兮问,“你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何年一时没回答,过了良久,突然转头看她,惊讶不已,“我疯了吗?我跟一个想害我妹妹的jì女在一起?我是有多不堪,这辈子找不到别人了吗?”
何兮说,“你看,你还是想跟她在一起。”
何年就回了房间,没再搭理她。
生活又恢复平静,就像飞快逝去的一整年一样,没有丝毫的波动。
然而就在某一个异常忙碌的周末下午,何兮跟何年在从邮局回来的路上堵住,前方被看热闹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莫名其妙的往前走着,何兮还踮着脚,走人拿着手机从他们身边飞快的跑过去,边跑边说,“警察抓人了,全是血啊,全是,把爸妈全杀了,真是畜生。”
何兮跟何年相互对视一眼,默默的朝前走,他们要回家,就一定要经过前面这段路,他们一层一层剥开人群,站到最里面,只见三辆警车围在一个楼道口,旁边还有一辆救护车,楼道里走出来几名医护人员,担架上躺着赤身落地又血ròu模糊的一个男人。
何年捂住何兮的眼睛,怕她晚上做噩梦,何兮却一把推开,救护车开走,另外一辆扣押着嫌疑人的警车也要开走,所有人都想看看杀人犯长着一副何等丧心病狂的模样。
隔着车窗与铁栏杆,那个杀人犯突然转过头,用她带着手铐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抓住栏杆,看着窗外的人群,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平凡庸碌的人群和熟悉的街景。
有人哗然,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好像还很漂亮。
何年跟何兮也清楚的看到了,看到那个叫温温的女孩,目光平静又温柔的望着人群。
无意间,她的视线与他们jiāo汇,时间便瞬间舞起狂风巨làng,回溯到他们最初最美好的过往,她说,她希望他们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只是谁也没料到,她的天地,原来这样的不长不久。
何兮挽住何年的手臂,说,“走吧,哥。”
一直以来,最冷静的那个人都是何兮。何年转头看向消失的警车,对何兮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