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说去洗手间,靳轩就一个人喝着茶水耐心的等待着,私人号码上的陌生来电让他犹豫一瞬,随即接起来,也正逢此时,何兮想回来从包包里拿纸巾。
对方说了什么,何兮没听到,她只听到靳轩的回答,他的口吻听起来极严肃,甚至有些威胁的味道,“我不管你现在遇到什么事qíng,当初你从我这里拿了钱,答应过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何兮面前,当初我也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钱听从我的安排,那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你再也回不到G市。”
他在跟谁说话?为什么跟她有关,还与钱有关?
接着,她又听到靳轩说,“你也配称作母亲?不是所有生了孩子的都能被称之为母亲,好像你真疼爱过她似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两年前我就见识过,收了钱就该闭紧嘴巴彻底消失,这个道理你最好时刻的记住。”
靳轩当机立断的挂了电话,手机却再次震动起来。
何兮躲在屏风后面惊诧的捂住嘴巴,难以相信靳轩居然跟自己的母亲有联系,她一直寻而不得的人,其实一直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如果他一直和她有联络,为什么不帮她要回那笔钱,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不幸成那副样子,还有他给过母亲钱?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忽然觉得头皮发麻,他能动用那么广的人脉关系来压制江南的发展,难道就不能买通她向来为了钱可以六亲不认的母亲来坑她一把吗?
没人知道是他买通了母亲,他只花了一点点不起眼的钱,或许连他的一套西服钱都不到就可以摆平,让她最深爱的家人来坑骗她,让她陷入最无辜的绝望里,然后,他来扮演那个带她走出沼泽的骑士。
是的,他就是那名骑士。
他在她最需要他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的时候出现,时机多么恰好,他赶走那些恶霸,偿还那些债务,他只是动用了一点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小心思,就将他自己塑造成了威风凛凛的大人物。
这可真是心思算尽步步为营,江南和他比起来,比一张白纸还要单纯。
靳轩再次接起电话,他锋利的态度收起,立刻换回他一向温和有礼的嘴脸,对方是他自己的妈妈。
他说,“gān嘛这么突然,这算相亲吗?”
“下午?好吧,那我三点过去一趟。”
“我知道岑家的女儿,很漂亮,在朋友的生日会上见过,她都27岁了吗?真想不到,我一直以为她才20出头,娃娃脸。”
“不会忘记,三点一定去。”
靳轩又跟母亲聊了一些别的,何兮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悄无声气的离开消失在餐厅大门外。
靳轩等了20分钟都不见何兮回来,便亲自起身去找她,他让服务小姐帮她去洗手间找人,对方却说里面根本没有人。
靳轩不可思议,不是去洗手间吗?包包还在这里,人能去哪?
他让餐厅的前台把监控录像往回倒20分钟,从视频里,他清楚的看到何兮是独身一人离开餐厅。
他更加不解,这么大的人,也不是被拐走的,怎么会不打招呼就不见了。
“你再帮我看一下二楼的监控。”
那个站在屏风后面咬手指的身影他不淡定了,何兮一直在偷听他讲电话,靳轩重重的叹息一声,掏出钱夹对服务台说,“买单。”
他拎着何兮的包包回到车上,街上车水马龙,他到哪去找一个手脚健全又满腹哀怨的小姑娘。
何兮沿着马路走了三站地才想起来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有钱有卡,她的外套在靳轩那里,身上只有一件大红色的套头薄毛衣,一直走路不觉得冷,停下来便觉得有些受不了。
她坐上能到达医院的公jiāo车,在医院大厅里开卡挂号,便上了五楼妇科门诊。
午休时间,医生和护士都不在,候诊室里黑dòngdòng的只有安全出口的那一盏幽绿的小灯,她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候诊区,等待医生们上班。
在靳轩的眼里,她一定就像一面浅湖,一眼看到湖底,可靳轩在她眼里,却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大海,她怎么看,都看不透。
他是温柔的富有的,对她也是无可挑剔,可那只是他征服她的一种手段,她真天真,怎么会相信一个37岁的男人眼里会有爱qíng,这种冲动又不理智的玩意本来就是给她和江南这种涉世未深单纯愚钝的傻瓜准备的,真正的聪明人,谁会让自己陷入感qíng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