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她稍稍打开灯,拿出相机,就像前六天那样,对着他又是不同角度地拍摄。
拍好后,她又看着他的脸,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直到天边露出微弱的曙光,她还是保持同一个姿势看着他。
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这已经是这个凌晨的第四次了。每一次,都像是一道“催命符”。她不去理会,挂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索xing关机。
时针指向六点。
疏影支着发麻的腿一点一点走到门口,打开门。
“不要回头,遥疏影,不要回头。”
只要一回头,她知道她必定无法迈出离开的那一步。
门口,已经站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双手负背的男人,见疏影出来,立刻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疏影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们下楼,上车。
待到车子驶离医院的时候,旭日东升。
至此,一个名叫遥疏影的女子彻底消失在这个薄雾的清晨。
熟睡中的他,一无所知。
(第二卷完)
NO.56 最热的夏日
什么是生活?
在袁未满的心里,就是要劳逸结合,该松弛时决不能亏待自己,要工作时得加足马力拼搏。就好像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一样,在辛苦工作,为报社做牛做马了一番后,休得年假,冲出去,飞到心仪已久的威尼斯好好游览了一番。听说全球气候变暖,冰山都在融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威尼斯就不仅是水城了,恐怕得被水淹了。所以,逞着它还没从地图上消失,袁未满好好把它游了个遍。
袁未满旅游有个特点。很多人假日出境游总喜欢一次xing把能去的地方都给跑了,溜了一圈后在乐呵呵地回国,对着亲朋好友chuī嘘自己欧洲哪哪都去过了。其实,什么名堂都没看出来。未满喜欢每次就只去一个地方,比如如果这次去德国,那么哪怕法国贴得再近她也不去。等到下一次假期,她才会去法国。而且她通常喜欢一个人出行,不加入旅行社。所以,她若是选定了地方就会在事先查找好所有需要的资料,制定好游玩的方,然后全全付诸于行动。对于她来说,不把目的地玩个透,她是不肯罢休的,然后她就背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和大容量的相片优哉游哉地回国。
这次休假她满意地带着比去时大了两倍的旅行包下了飞机。走在机场上,袁未满纤细的身姿几乎被前面手推车上的行李淹没。好在这样的状况袁未满早就习惯了,在旁人惊异的眼神下,她轻松地把那两大箱的行李搬了下来,然后一个拎着,一个拖着,身上再挎一个斜包,戴上大大的太阳眼镜,就这样出了机场。
“不知道是不是堵车了,应该差不多到了呀?我再出去看看”Alex已急得经快要焦头烂额了,这个小宋,叫他下午2点准时到机场接机的,怎么就这么没脑子,迟了快一个小时了。他难道是想要丢饭碗吗?丢他自己的也就算了,不要连带着把他的也丢了就好了。他们的老板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qíng。
Alex紧张地拿出纸巾擦了擦汗,拿眼角观察了一下大老板的脸色,冷峻的脸庞像是被切割过大理石冷冰冰的,紧皱的眉头却是最恐怖的红色警报。天气这么毒热加上紧张焦躁,Alex白色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鼻尖的汗擦了又出。要知道,老板最恨等人——làng费时间。他已在机场内外来来回回跑了不知几趟,急得他都快哭出来了。然而,那该死的车子还是没有出现。
“你别再跑了,给我安静点。”
在Alex第十二次过来跟他回报qíng况的时候,凌光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乐谱,打断了他小心翼翼的说辞。
“是是,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小宋。”老板每次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能冻死人。亏他Alex也是一个年富力qiáng的三十而立青年兼当下最优秀小提琴家凌光的经纪人,谁知他其实是受命于凌光的,这些年老在这种神经紧绷的状态下生活,把他都折磨得跟一个老头子似的。
凌光不语,继续坐在椅子上chuī着冷气看着他的乐谱。
Alex时不时张望着外头的qíng况,jīng神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忽然,一辆宝马X6出现在眼前。
“来了,车子到了。”
自己先架起行李,然后招呼其他两个随行人员,Alex激动地为凌光引路。
凌光自己拎起琴盒,他的小提琴从来不经他人之手,必须由他自己亲自看管。他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出机场,看到等在车边一脸不安的小宋,没发表任何言语直接上车,就好像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