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安静的漆黑中,倒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味道。
良久,曾连同才道:“对了,那个害笑之染病的浇水仆妇与名单上那个看管苗木那仆妇是一对堂姐妹,已经被吴管家拿住了,两人已坦陈了一切。那件衣服确实是出过痘的人穿过的,是她们从外头夹带过来的。她们承认自己谋害笑之,但却怎么也不肯承认是有人指使。”
唐宁慧一愣:“那人呢?”曾连同脸色冷硬:“都在柴房里头关着呢。吴管家已经去查她们的家人的。若是我猜测没错的话,她们家人早落在别人手里了。她们若是承认有人指使,到时候不只是她们死,她们两家人都活不了。”
唐宁慧叹息道:“哪怕她们不指认,她们的家人亦活不长久。”斩糙要除根,连她这么笨的人也懂的问题,她就不信曾夫人,周兆铭会不懂。
曾连同缓声道:“宁慧,我想过了,等笑之的病好了,我要光明正大地迎你们回督军府。既然躲不过,不如不躲。你说好不好?”
许久许久之后,唐宁慧才吐了个“好”字。她说:“不过我有两个条件。”曾连同微微一笑,甚有兴趣,道:“什么条件?”
唐宁慧语气坚定:“我不作妾。”曾连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还有呢?”
唐宁慧一字一句极清晰:“我也不要做你的妻。”
☆、第29章
唐宁慧语气坚定:“我不作妾。”曾连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还有呢?”
唐宁慧一字一句极清晰:“我也不要做你的妻。”
曾连同神色一沉,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寒着声:“你再说一次!”唐宁慧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不做你的妾也不做你的妻。我只要陪着笑之。笑之在鹿州,我便在鹿州。若是笑之留洋,我便也随他留洋。若是他日你成亲生子,你便放我们母子离开,你可不可以答应?”
一时间,屋子里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曾连同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半天,最后甩手咬牙:“好!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便答应你!”说罢,他大步走出了屋子,“哐当”一声大力地甩上了门。
曾连同只觉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敢开染坊了是不是?
她第一句不想做妾他是明白的,她xing子倔的紧,当年她便说过,她从小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地生活,此生她绝不做妾!
但她居然有胆子说不想做他的妻。且不说如今他们曾家盘踞西部,势大权大,单凭他曾连同三个字,整个西部便有许多女子会为他趋之若鹜。
可她居然轻轻巧巧地说不想做他的妻!曾连同气得一时间连拔枪的心都有了!
唐宁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她才缓缓地来到笑之chuáng边。笑之服了药,此时正睡得沉沉的。
虽然她不知道曾连同这些年来为何一直未成亲,但她却很清楚一点,那绝对不会是因为她!他当然若是有一点在意她的话,这么些年了,早去宁州寻她了!哪怕她不在市政厅了,可周璐一直在汪孝祥身边,他要打听的话,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见,他从未寻过她行踪的!
古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他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对他来说却什么也不是。他若是有一点点的想起过她,断然不会如此绝qíng!
那几个月,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了?
想至此,唐宁慧一时间便鼻尖眼角阵阵发酸。
再说了,就算她开口说要做他的妻又怎么样?哪怕成为了她的妻,终有一日,也会红颜未老恩先断。
她承认曾连同他现在是疼爱笑之。可那也不过是因为笑之是他唯一的骨ròu。倘若他日有了其他的孩子,他定不可能会这般地宠爱笑之。到那个时候,他们娘俩在他眼中便会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是逃不过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既然如此,还不若从一开始就做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曾用心,心便不会疼!没有期望,便永远不会有失望!
洋人医生第二日来给笑之做三次检查后,便喜形于色地连连道:“OK,OK。”又叽里呱啦地与曾连同说了一通。
哪怕唐宁慧对英文一知半解,也知道笑之的病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曾连同对她极冷淡。一连几日,进出笑之的病房,连正眼也不愿扫她一眼。唐宁慧把话说出前,亦早料到会如此。她本就不习惯曾连同对她的亲昵,如同这样子的不冷不淡,她反而觉得极好。就这样子一直一直下去就好,等到笑之渐长,若他真愿意送笑之留洋,她便随笑之留洋。他若是不愿意,那么到那时候,读大学或是其他,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