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成殇_作者:梅子黄时雨(89)

2017-06-03 梅子黄时雨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一张脸,熨熨帖帖,事事为他着想的这一番话,把向来铁石心肠,不重儿女qíng长的周兆铭说心头发软了起来。他第一次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珍视目光看着吕静如,缓缓地替她擦拭了泪水,又缓缓地把她揽到自己怀里:“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如果不能护你跟孩子周全,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周兆铭从此以后,对吕静如更是疼爱有加,言听计从。
而曾夫人那边听到消息的时候,则重重地搁下茶盏:“什么??我不是让你别轻举妄动的。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曾方颐曾静颐道:“娘,不是我们下的毒。”
曾夫人抬头,目光极锐利,如刀锋一般地盯着曾方颐审视:“不是你?”曾方颐:“娘,真不是我。一来,时间仓促,我们都还未来得及收买人。二来,我们未得你吩咐,怎么敢乱动手。”
曾夫人听着确实在理,便眉头微拧地凝神思索道:“那会是何人?”
曾静颐道:“会不会是小妹?她如今对那贱人可是恨之入骨的……”曾夫人便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不可能。且不说你那妹子从小我们又宠她宠的紧,不懂这些个算计心思。就算现在年岁渐长,懂些人qíng世故,但她素来就是个缺心眼,就算有,她哪里有这个能力把这件事qíng办的这般滴水不漏。”
曾方颐觉得有道理:“娘说的是。哪会是何人?”
两人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头绪。曾夫人端了茶盏,饮了口茶水,才缓声说了一句:“贱人就是命硬。”顿了顿,又道,“且不去管是谁,只是一击不中,这个法子就不能再用了。”
曾静颐道:“娘,那还有其他什么法子整治那贱人?”曾夫人:“既然有人走在我们前头,打了糙惊了蛇,如今什么法子也不管用了。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吧。这件事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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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慧这边却是其乐融融。
年十八那日下午,曾连同又在家教笑之学画画。书房里通了德国的暖气管子,丫头们巧手地在瓷瓶里cha上了新折的红梅,花香幽幽淡淡地飘散,在温暖如chūn的书房内若隐若现。
唐宁慧随手翻着曾连同书房里的古籍画本,偶尔不经意地抬头,便瞧见曾连同侧着身子,细心地指点笑之,或者手把手亲自教导,挺拔的身形一如当年,还有那乌黑的发……她心头一动,便想起那一年的雨天,他蹲下来替她脱鞋,她低下头的那一眼,心柔软得仿若云团。
湿软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口静静倾洒进来,房间里流水静深,只有那爷儿俩的窃窃低语声:“笑之,手的姿势是这样的。”“是,爹。”
“爹,这里呢?”“对,线条就这样……这里要有些许yīn影……”
也不知是不是暖气的缘故,任外头北风呼呼地拍打窗子,她却只觉湿湿热热的,心头一丝寒意也没有。
笑之完成了一幅六角大花瓶的素描,便喜滋滋地捧着过来:“娘,你看,是我画的,像不像?”唐宁慧连连点头称赞,虽然西洋的画风与国画完全不一样,但像模像样地将六角大花瓶的形状描了出来,对年幼的笑之来说已经不易了。
曾连同见唐宁慧观赏着笑之的画,一幅凝神静息,津津有味的模样,便拿过笑,饶有兴致地描了起来。
笑之见状,也不打扰他,自得其乐地在房内玩耍。
好半晌,唐宁慧只听笑之忽然叫道:“娘,这张纸上有你和爹的名字。”笑之最早识得的几个字,便是他自己和唐宁慧的名字。
笑之跑了过来,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张褚huáng色的纸。曾连同此时瞧见,qíng不自禁地“呀”了一声,对笑之道:“怎么找到这个了?快去放好。”
可唐宁慧已经瞧得清清楚楚了:繁复的云纹,红梅喜鹊,喜庆吉祥,上面手书: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壁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此证。最下边是两人的签名:曾连同、唐宁慧。
不知何时,他补了一个“曾”字上去。
唐宁慧怔了许久,缓缓地抬眸,望进了曾连同幽深若潭的眼底。
第十三章 患难与共
第二日,曾连同一早有事,便出去了一趟。临走时,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在她唇边流连了许久:“我尽快回来。”
唐宁慧困倦得很,嗯了一声。曾连同含笑又落了一吻,方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