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山位于南北jiāo界这地,那里青山连绵,层峦叠嶂,地势高陡,因处于南北三不管地带,所以很多亡命之徒在那里占山为王,是出了名的土匪窝。
曾万山问:“土匪头呢?”曾连同叹气道:“子弹不长眼,中了七八枪,早死了。”
曾万山摸了一把光头,恨恨道:“奶奶的!便宜他了!给我好好招呼剩下的那两个家伙,敢动我曾万山的孙子,我要让他们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想到笑之被救一事,曾万山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你说,笑之到底是被谁救出来的?谁会在暗中帮我们呢?”
别说曾连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连用计把曾笑之抓走的那一方人马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曾夫人那边连连拍桌子骂垂头不语的曾和颐:“就藏个人这么一点儿小事,你居然也能办成这样!幸亏那小子被蒙了眼,一直没见你们几个的真容。不然的话,今儿我们一群人都死在你手里了!”说到这里,曾夫人忽然问,“国璋呢?昨晚可有跟你在一起?”
曾和颐没好气地道:“娘,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国璋?他昨儿自然一整个晚上都跟我在一起,不然还能去哪里!”说到这里,她不忿地嘟嚷,“先头你们说让我看着那小子的时候,我就说我不行的。可你们说我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逛街打扮,是个只会花钱享乐的主儿,说什么爹他们也不会疑心我的……非得让我……”
曾夫人“啪”地又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把好好一件事办成这样,你还有脸在这里放马后pào?!”
见qíng形不对,向来圆滑的汪季新在一旁开口打圆场:“娘,算了。小妹也不想的,你也不用担心,其实不管那群土匪有没有被击毙,矛头也都不会指向我们。”
周兆铭却缓声道:“话虽如此,可这件事qíng,要说爹和曾连同没有一点儿怀疑是不可能的。只怕要行事的话……我们手头的时间更紧迫了。”
汪季新点头道:“不错,我跟姐夫的看法一致,爹和曾连同肯定在怀疑我们,接下来肯定会有所行动。”
曾夫人按了按发涨的眉心,极是疲累:“你们好好谋划谋划,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其实我已经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争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处。我一片苦心,cao劳了一辈子,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一群孩子?”
周兆铭和汪季新道:“娘,请放心,我们会好好安排的。”
话说曾和颐一回到自己家,推门便进了书房,扬手“啪”的一声狠狠地甩在孙国璋脸上。孙国璋一时蒙了,回了神才喝道:“曾和颐,你发什么疯?”
曾和颐从未有过的心灰意冷:“我发疯?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曾笑之是谁救的?孙国璋,我跟你同chuáng共枕这么些年,你真认为我是傻子不成?”
孙国璋别开眼:“我不明白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曾和颐道:“人是昨天夜里被救的,那人极熟悉别院的qíng况,能避过那里的岗哨。若不是你救的,你说你昨晚一夜不在家,到底去哪里了?”
孙国璋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夜不在家?”曾和颐一副气苦至极的表qíng,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万分:“孙国璋,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知道我每晚都等你的书房熄灯了才睡下的吗?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都跟你做夫妻几年了,你却总是欺负人家……”
孙国璋虽然不说话,但是面色渐软。
曾和颐抽泣着道:“你知不知道,若是我姐夫等人知道这件事,他们定是饶不了你的。”
孙国璋默然了许久,道:“虽然胜者为王败者寇,可笑之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你们这么做也太残忍了,你们根本没有想过给他一条活路。人确实是我救的,你去跟你娘,你姐姐,姐夫他们如实汇报吧,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曾和颐哽咽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家的qíng况,不是曾连同死,就是我们死。娘他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姐妹几个?”孙国璋黯然了许久,才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曾连同死,要夺什么权,我根本不稀罕这些东西。”
“你看看我们这个社会,贫苦的人千千万,有些人甚至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为了能吃一口饱饭,把儿女都卖了。你们一群人,已经是生活在这个社会顶峰的顶峰了,为什么就不能满足呢?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继续这样做下去,迟早是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