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屹北抬起头,抓抓头发,似乎是在用这个动作来掩饰他内心深处也依然存在的紧张,然后才抓过被扔在一边的衣服,掏起口袋来。
许莘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杜屹北的动作,直到他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锡箔纸小袋子,她才忍不住“呀”地叫了一声,旋即恶狠狠地看着杜屹北:“你有预谋!”
杜屹北眼见着刚才的好气氛正在快速消退,急忙解释:“这是世界艾滋病日发的赠品,我顺手就塞到口袋里了,我——”
“你什么你,”许莘使劲推杜屹北,想要坐起来,“你就是蓄谋已久!”
“是,我就是蓄谋已久!”杜屹北老老实实地承认,但还是死死压住许莘,他的手握住她的腰,感受着她滑腻的皮肤在他手心里一点点的升温,他看看许莘的眼睛,脸上有点羞赧,也有点恳求。许莘心一软,又跌回到chuáng上去,杜屹北没有迟疑,gāngān脆脆地俯下身,毫不犹豫地吻上许莘的眼睛。
闭上眼的瞬间,许莘想,这可真是死xué。
不是唇的火热,不是脖颈的激qíng,不是耳垂的挑逗,更不是胸前腰腹的yù望……吻在眼睛上的瞬间,好像是流行划过天穹,夜幕下,花好月圆。
再醒来的时候,许莘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被车碾过”。
腰以下统统不是自己的,稍微一动就感觉火辣辣的疼。她在晨光中想起那个“世界艾滋病日”的赠品,忍不住咬牙切齿:就算她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此类物体,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个女人的第一次,完全应该葬送在更加轻薄一点,柔软一点的套套上啊!gān嘛脑子一热就允许杜屹北使用这么粗糙的东西?傻子都知道,赠品怎么着都不会超过一块钱!本来第一次就疼,再遇见这么粗糙的作案工具和一个同样紧张的案犯……许莘一想起来就气得七窍生烟。
她扭头,见杜屹北还没醒,气得用手死命地掐他的腰侧。杜屹北生生被掐醒,一醒来就紧张地凑过来问:“你没事吧?”
“我疼死了!”许莘大声抱怨,这一抱怨还真有泪花浮出来,似乎是无法遏制地就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的悲惨遭遇——她疼,大力地推他,让他出来,可他一后退更疼,于是又勒令他不要动。好不容易疼得轻点了,杜屹北额上的汗珠也被憋出来,她略一同qíng,允许他再试一次,他便动一动,结果她立即又大声喊疼……一晚上,前进后退,后退前进,也不知道最后杜屹北到了哪一步,反正许莘觉得自己的第一次真是失败到家了!
杜屹北看见许莘的眼泪就发慌,急忙掀开被子想看她有没有伤着,一边内疚得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受伤,你出血没有……”
“不准看!”许莘死死压住被子,横眉立目,怎么也不松手。
“你让我看看,我不知道有没有撕裂。”杜屹北急得要命。
“就不让你看!”许莘越想越委屈,gān脆哭着喊,“妈妈我对不起你!我又没听你的话!我后悔了,我好疼好疼啊……”
杜屹北听她这么说也心疼得很,只好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好声好气地哄,一边给她擦眼泪,直到她把自己的眼睛哭成两颗桃子,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开始抽噎。
杜屹北这才问:“你妈妈说什么了?你怎么没听她的话?”
许莘抽抽搭搭地答:“我妈说结婚前部要和男人上chuáng,你们得手的太容易,就不会珍惜你。”
“这和珍惜不珍惜没关系。”杜屹北觉得冷汗冒出来,好像自己真的就成了欺负小红帽的大灰láng,“是我没经验,委屈了你。”
“你都三十多岁了还没经验,谁信啊!”许莘哽咽着大声控诉。
“那我也不能为了增加经验就随随便便和一个女人上chuáng啊!”杜屹北很苦恼,“是,没错,我谈过恋爱,可那时候还在念书,家里管得又严,我爷爷天天盯着我考博,我自己也顾不上别的……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吧?”
“怎么不丢人了?三十多岁了还是处男……”许莘继续哽咽着,不过声音好了很多,更像是嘀咕。
“想不到我媳妇还挺宽容,”杜屹北乐了,伸手捏捏许莘的鼻子,结果被她一掌拍掉,只好继续哄,“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你说的也是气话。你看咱俩多难得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为对方守身如玉,咱俩这样的要是不能白头偕老,都对不起我媳妇昨天晚上受的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