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之的身影消失在楼门内,他仰头望向青蓝色天空。
此时此刻,有些东西,他不想面对。
静立片刻后,方待离开,一侧首看见司寇正站在身后。
从安之消失之处收回目光,司寇看向关旗陆,眼神带点幽诡和玩味。
关旗陆笑了笑,温言道,“来见姑丈?”
司寇扬眉,“看来你也是,只不知他找你和我什么事?”
“见到他自然知道了。”关旗陆不再多说话,抬手推门。
司寇走上前,与他并肩而行。
飞程集团的董事长司淙现年已五十八,但整个人看上去很年轻,炯炯有神的双目内闪耀着果敢和魄力,已然斑白的两鬓不但不减他五官的英挺,反而更衬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与他的财富和名声一起被坊间盛传的,还有他倜傥无边的风流史。
据闻他的第一任妻子在生下他至今唯一的儿子司寇后,便抛下了父子俩不知所踪,同年他娶了第二任妻子,在婚后的第四年,他和现任妻子关访茗的婚外qíng被发现,前妻坚决下堂求去,他继而又娶回了关访茗,这第三段婚姻则一直维持至今。
在关旗陆和司寇落座后,司淙神qíng肃凝。
“我想你们大概也知道,今天我把你们两个叫来是为了什么。”
关旗陆笑了笑,司寇则双手抱胸,两人都不说话。
飞程集团的主营业务一直围绕着分销、系统集成和自研产品的销售这三大块进行,虽然目前还是行业里的龙头,但实际上却已经问题重重。
“首先在分销这块,全国有四大软硬件总代理商,排名第二的中诚却是飞程qiáng劲的竞争对手,一直以来紧紧咬着飞程不放,尤其这几年他们的发展很迅速,对飞程的威胁越来越大。司寇,你有经手分销的事务,说说你的看法。”
“qíng形很不乐观。”司寇皱了皱眉,“在过去几年间,集团为了保住飞程第一总代的地位和市场占有率,不得不在全国范围内广铺渠道以及在更多的城市设点,这在人力物力方面的投入非常巨大。”
另一方面,为了获得上游各大厂商更多的支持和更低的进货价,飞程不得不扩大压货量,这样使得仓储问题日渐突出,同时为了保持下游代理商对飞程的忠诚度,还不得不延长代理商的赊帐帐期,以及在进价方面给予他们比中诚更低的折扣。
“qiáng烈的市场竞争已经使得这一行的价格越来越透明,利润也越来越薄,各家都只能靠拼出货量来达到薄利多销。”司淙叹了口气。
司寇继续道:“本来集团在前年利用专有光纤在这个平台上实现了全国联网的进销存、物流、资金链以及各层jiāo易的实时更新,针对市场的瞬息万变,这套全新的电子化业务系统能够快速反应和及时解决各区域间的调货问题,不但保证了飞程销售渠道的畅通,同时通过对各种重要数据分析,也使我们能够最大限度地合理安排资金和规避财务风险。”
他停下来,朝司淙耸了耸肩,意思是后面的你老人家都知道了。
司淙眉间涌起一抹忧思,“没错,本来我们的走势相当看好,但是由于集团去年所作的一项错误决策,使得截至到本季度,飞程仅是对MS产品的库存积压就已高达八亿人民币。”
做企业什么都不怕,最怕就是把好不容易赚到的钱全都做进了仓库里。
司淙揉了揉眉心,“原来主管分销的副总裁已经递了辞职信,我需要重新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任,务必得在半年内把那八亿库存通通消化掉,否则光是天文数字的仓储费用就能把飞程拖得半垮。”
他转头望向关旗陆,“系统集成那边的qíng形,旗陆你来说一说。”
关旗陆点点头,说道:
“集团旗下四家主要的系统集成公司,其中只有我的银通和司寇领导的光讯在赢利,至于电力、通信和政企以及其他几家较小的子公司,已经连续两年出现帐面亏损。”
“针对这种现状,我打算把这几家公司合并起来,你们俩怎么看?”司淙问。
司寇点头,“最好的解决途径确实是进行资源整合,实行统一的人事管理,可以在原有的业务和技术基础上,按行业划分为金融、电力、通信、政府和企业等几大板块。”
关旗陆慢声道,“按我的想法,还可以把整合后的公司从集团里分拆出来,与国外资本重组成立飞程控股的有限公司,策划在海外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