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耸耸肩,“坦白说,我觉得无所谓。”
让聂珠和许冠清一起去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她品格多伟大或喜欢舍己为人,只不过是不想在办公室里无事生非,仅此而已。
还是那句话,吃亏未必不是福,少争一着,大家和睦。
“那就按你说的,让她们两个去吧。”关旗陆低头打开文件,漫不经心地道,“周五晚上我私人请你去白天鹅的扒房吃一顿,当是补偿你好了。”
安之抑不住颊边笑意,“师兄你说的啊,到时候看我刀刀叉叉切穷你!”
关旗陆不禁莞尔,抬首看她,再也不加任何掩饰,眸心似跳跃着一点火星。
心口轻轻一颤,安之调开视线,推椅起身,“我出去工作了。”
开门出去,再把门页在背后轻轻拉上。
那时和关旗陆失去联系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已将他淡忘。
可是那两年里她却一直间间断断地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却独自站在故宫的琉璃瓦屋檐下避雨,她在等雨停,梦中唯一的意识是,只有雨停了她才可以回去。
后来有个心理学家来她们学校开讲座,散场时她在教室外的走廊等那位博士。
听完她对梦境的复述后,心理学家让她不用过分担心,说这个梦反映出她的内心有很qiáng的自我保护意识,当遇到事qíng时,她的第一反应首先会是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她终于释然,庆幸自己不是心理有问题,之后梦境渐渐淡去。
然而那个博士的说话,却至今仍深深刻在她的脑海。
唇边轻轻跃出一朵笑容,由无人看见的自嘲,在眨眼后变成欢畅,“冠清,聂珠,快来快来。”她扬起手中传真,“关总说让你们两个去参加塞曼提的周末游。”
“哇!真的吗?”聂珠兴高采烈地奔过来。
许冠清说道,“为什么会有我?我又不是做市场或业务的,应该安之你去才对。”嘴里说着客气话,脸上却露出笑容。
安之对答如流,“关总说你最近辛苦了,刚好有这个机会,所以犒劳犒劳你,姐妹们,你们一定要好好表现,就算搞不上NP也得试试一夜qíng,千万别丢银通公司的脸。”
聂珠哈哈大笑,忍不住又捏拳捶她,惹得她呜呜直躲。
把许冠清和聂珠的资料填好回传给塞曼提,再把其他事qíng处理一下,不知不觉已近下班时间,这时莫梨欢给安之打来电话。
“靓女,好久没聚了,我的项目今天结束,晚上出来怎么样?”
安之欣然应允,“好啊,你几点能到?”确实有些想念露丝吧的悠然清幽了。
“我大概还要过一个小时才能离开公司。”
“那我在办公室待晚一点,你走时再给我电话。”
难得晚上轻松一下,安之不想在高峰时段去挤公车,晚些去乘地铁一号线,从huáng沙站下来后散步十五分钟即可到沙面。
朝聚暮散,办公室里的同事陆陆续续离开,不到一刻钟已空dàng下来。
关旗陆开门出来便听见旷阔空间里萦绕着低低的歌声。
把万家的阑珊敲落
把心间的希望点着
爱qíng是一盏灯火
结一根温柔的芯
蓝曳低萦至死方灭的承诺
把透明的薄翼张开
把深沉的向往背着
我是一只笨飞蛾
穿越时间轨迹
漫长黑暗里寻求光明的依泊
懒散地趴在桌面的安之,正握着笔在纸上闲涂,无意识地,似是习惯xing动作,写着写着就写起了关旗陆的签名。
关旗陆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忍不住微笑,“旗字不是这样写。”
安之吓了一跳,骤然回首,关旗陆已俯下身来,抽过她手中的细芯笔一挥而就,温热的呼吸轻轻掠过她脸颊边缘,“你看,最后的‘其’字是一笔到底,中间没有停顿。”
身子被笼罩在他半弯而就的胸怀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纯男人的气息没入鼻端,颈后某一点似有热源近在咫尺,引得血气急速倒流,令大脑在高热下几近晕乎当机,平时聪颖异常的安之此际完全失去反应,只结结巴巴道,“师……师兄……”
关旗陆慢慢直起身子,眸光与她耳后染出粉霞的凝脂嫩肤一丝丝地拉开距离,唇边浅笑略显恍惚,似在克制下仍抑止不了一抹向往,渴望知道将唇印下去会是什么样美妙的滋味,“怎么还不走?”他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