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北天南_作者:安宁(50)

2017-05-31 安宁

  他终于,不着痕迹地把两人的关系打回到了原点。

  安之抖着手拨通司寇电话,拼尽全力抑住眼泪,嗓音碎得几乎不能成语,“你……在……不在……公司?”

  “在,就在办公室。”她太明显的不对劲令司寇迅速追问,“你怎么了?”

  安之放下话筒小跑出去,弃等电梯而直奔楼梯,跑下到转角再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泪珠终于大滴大滴坠落。

  司寇刚将办公室里的下属全请出去,门开处安之已掩着脸冲了进来。

  他愕然起立,“安之?”

  她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内,满面泪水尽数染落他衣襟,冰凉渗肤,直湿入他胸膛深处。

  司寇僵了好一会,才慢慢抬手,抚住她扎在他怀抱里小小的后脑。

  “发生什么事了?”

  她哑哭得喘息,整个人伤心yù绝,“我……要换……换工作。”

  司寇想笑,看来这小丫头是真的失恋了,咧咧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反而无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外面走廊传来说话声,依然紧抱着司寇的安之并不记得自己根本没有关门,当司淙领着特助进来,眼帘骤然撞入如此意外的一幕即时站定在门口,而安之还茫然不觉,但司寇直起身躯时肌ròu线条由柔软而硬朗的变化让她下意识抬起头来。

  抚在她脑后的大手轻轻一扣,司寇将她重新压回自己胸口,以眼神示意来人出去。

  司淙明显皱起了眉头,临走前扫过安之的最后一眼隐着厉光。

  在特助无声拉上门之后,司淙寒声道,“你去人事部,把银通公司一个叫叶安之的履历拿给我。”这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先与关旗陆不清不楚,现在又公然在办公室里对司寇投怀送抱。

  不多会,特助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回来。

  司淙翻看,现年二十三岁,毕业于北京,好象和关旗陆是同一所大学,读的是经济,成绩还算优异,懂英法双语,各种名目的奖项复印件繁多,家庭成员一栏空白,只写了住址是在滨江西路……看上去并没什么过人之处。

  特助察颜观色,“人事经理说她的简历原件被司寇调去了还没还回去,这是集团人才库里的电子档案,是不是不够详细?要不要我再找人另外查一查?”

  司淙摇摇头,神色略陷入沉思,为什么她没有填写家庭资料?

  一楼之隔的四十八层,无人的总经理室里,关旗陆双肘支桌,以手掌掩去眉眼间疲惫不堪的挣扎,此刻的他,已然身在绝地,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安之拿保函进来,他拿起分机拨出去,却是聂珠接的说安之走开了,他即时开门出去,放眼所至办公室里哪有安之的影子,他信步踱到她的座位,做好记录的笔记本连同手机都在桌上,只椅子空空如也,人不知去了哪里。

  他皱了皱眉,然后注意到笔记本下压着的白纸似乎写有什么。

  指尖把本子挑开,关旗陆拿起那张纸,慢慢读罢蒋捷的《梅花引》。

  词下一遍遍凌乱地重复写着两句,qíng在不能醒,yù语泪先流。

  裤子口袋里手机响,司寇笑嘿嘿说,“安之请半天假。”

  关旗陆不假思索,“叫她上来。”

  “我现在是告知你,不是向你请示。”司寇啪声挂掉。

  关旗陆回拨过去,一向善于克制波澜不起的他此刻完全失去了耐xing,就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安之的位置旁,当场沉喝出声,“我让你、叫她上来!”

  司寇唉地一声长叹口气,“大哥,她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现在正躲在洗手间里洗脸,你让她回办公室gān什么?丢人现眼吗?”声调渐寒渐冷,“还有,她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以后这位美眉就由我接收,你少再招惹她,不然兄弟也没qíng讲。”

  耳中传来嘟嘟嘟忙音,电话已被再度挂掉。

  关旗陆烦躁地走回办公室,砰声甩上门,这才发觉自己仍然捏着那张白纸,手一挥就往窗外扔去,然而纸张轻飘飘地,从半空慢悠悠落下,无声坠在面前,他头一低,入目便是那凌凌乱乱的字迹,qíng在不能醒,yù语泪先流。

  门外,静悄悄缩坐座位里的聂珠和许冠清探出身来,两人面面相觑。

  安之提前回家,司寇将她送至楼下。

  彭皆莉坐在客厅里拣豆苗,看见她回来不禁一怔,“今天怎么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