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宏来了兴致,这绝对是份美差,他坐直身子,“他们做什么产品?生意大不大?”
关旗陆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和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你可以直接去谈。”
曾宏一掌拍在他肩,“谢了。关总,坦白说其实我挺佩服你,一想到连老司也在你手里栽一跟斗,我就觉输得心服口服,以后有机会你我两人一定要再联手合作。”
关旗陆笑笑,起身出去。
出租车回到滨江西路,安之飞奔上楼,冲进家门时原想大声质问母亲,却见彭皆莉脸容委顿地躺在房里,她吓了大跳,满腔混乱qíng绪即时灰飞烟灭,扑到chuáng边以手背探热,“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又发烧了?”
彭皆莉勉qiáng笑笑,“可能感冒了,喉咙有点疼,头还有点晕。”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说罢却连声咳嗽起来。
安之连忙倒来温水,把母亲扶起来服侍她饮下,忍不住埋怨,“你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没事的,睡一觉捂身汗就好了。”叶母看着她,“你怎么这个时候跑了回来?”
安之低低垂首,一声不发,只是努力撑着眼睫,很努力地,却终于还是无法把眼泪忍回去,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在哭声中哽问,“妈,司寇——不是我哥哥?”
彭皆莉轻叹口气,“不是。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对你有意思,但是我不希望你和他们家以后有什么瓜葛,所以我和那孩子说这事由我来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存心想瞒你,能瞒多久是多久,只要你心里认为他是你哥,那你和他之间就不会有发展起来的可能。”
“为什么他不是?”安之低低地微哭,为什么他不是?
“他不是司淙的亲生儿子,当初他母亲怀着他时被司淙知道了,那时候司淙还很穷,他母亲一直嫌弃丈夫没用,生下那孩子之后就把他丢给了司淙,自己跟别的男人私奔了,本来这事只有司淙、梅姐和我知道,梅姐和司淙闹离婚那时可能两人吵昏了头把这事抖了出来,无意中给躲在房门口的那孩子听到了,上次他借机来我们家,其实就是为了向我求证这事。”
安之终于明白,原来和她一样,司寇从一开始也是有目的地接近她。
她拭gān眼泪,原来,司寇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十章
其他子公司留任的职员开始一小拨一小拨开入银通,新到者或多或少想与银通的原有职员打好关系,原本空dàng清冷的办公室这几天里逐渐地又再热闹起来。
正所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安之去茶水间泡咖啡时不期然撞见关旗陆和万沙华在内,她想退出已然来不及,万沙华叫道,“安之你来得正好。”
她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笑笑道,“关总,沙华,有什么事吗?”眸光从他胸前的衬衣扣子掠过,就是没去看他的眼。
万沙华指指关旗陆,“我没事,不过他有。”
在安之的尴尬和关旗陆的微愕中,万沙华已轻笑着走出去,拉上门后就站在门口,端着杯子慢慢喝着,把偶尔过来的人都打发回去。
门内安之问,“关总什么事?”
关旗陆定睛看着始终避开他视线的她,从江畔那夜后,他和她已好几周没再站得这么近地独处,此刻再凝视她眉目,竟有种恍如隔世感,心口轻轻叹息,他柔声道,“不是还是朋友吗?”
安之脸容一窘,不出声。
“小师妹。”他如从前一样轻唤。
安之被这称呼烫得整个人微微一震,就想转身离开,却听到关旗陆说,“谢谢你。”
他诚挚的语气留住了她yù起的脚步,终于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那本来就是她签的字,她只不过是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实。
关旗陆没有问她为什么那么做,她读的是经济,不会不明白把责任担下所可能对她产生的后果,有首歌叫《一切也愿意》,他清楚记得其中两句歌词,谁爱我爱得真,怎会一点也不知,而对安之来说,或许另外两句更为贴切,莫说为你牺牲,死也愿意。
就算曾宏收罗了百员大将,但,关旗陆有叶安之。
“最近睡得不好吗?”他的嗓音愈渐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