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瑞哂笑一声,两只眼直直盯住她,“阿楚讲谎话真是……句句都真,嘉瑞哥哥都忍不住要相信。”
“你真奇怪,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为什么?”他仿佛呢喃,轻声重复她的话,似反问也如品味,“我冥思苦想一整夜,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如你来告诉我——”他从纸袋内掏出一叠相片砸在她脸上。
哗啦啦似雨声突袭,顷刻间她与肖劲的甜蜜时光铺满大理石地板,她微笑她撒娇她在他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快乐包围。
至此,她收起可怜面孔,换上冷酷无qíng的脸,抬眼看着他说:“既然都已经铁证如山,又何必问我?”
捡起一张偷拍照,是在天安大厦门口,肖劲站在停留的出租车左侧,抱着她将她扔进车门。“这张不错,神态动作都抓住jīng髓,你请哪一家侦探社,建议他转行做专职摄影师。”
他被激怒,蹲下*身抓住她长发迫使她仰起头面对他,更盯住她的眼,恨似星火燎原,焚烧,“你喜欢替人开车的穷鬼?喜欢他被钞票羞rǔ,还是喜欢他在拳击场被打得满地血?你是生来贱格?为了他连父母都不要,一个人出走加拿大?”
她稍稍挑眉,并无畏惧,“对,我就是生来贱格,我就是中意他样样都差。”
啪——
耳光响亮,抽得她倒在他脚边,紧贴他gāngān净净白球鞋。
伸手抹嘴角才知道被牙齿磕出伤口,在下颌留下一道血渍。
她抬头,拨开凌乱的发,露出明艳可人的一张脸,轻蔑地望向他,“我贱格,小程先生想尽办法要同我结婚,岂不是更贱?”
“只怪我对你太好,你这类贱人越折磨越兴奋。”他猛地掐住她下巴恨恨吻过去,是口唇之间的对决,更恨不能将她吞噬、撕裂、碾成粉末泼洒。
他的自尊心在她唇角讥讽中寂灭,他初次萌生的爱恋被摧毁,他绝不肯放过她。
她得死,必须死。
楚楚拼尽全力挣扎,尖利的指甲撕扯他耳后、抓破他面颊,最后她张嘴狠咬。
程嘉瑞疼得放开他,吐出一口血沫,“怎么?要在我面前扮圣洁?从前一次次放过你,今次就在你chuáng上搞你,搞烂你——”
他双眼外凸,头发也乱,全然是雨夜屠夫同类人。
她拉住牛仔裤往后躲,“我不怕的,反正我同他早就上过chuáng,我什么都为他做过……”
他瞪着她,双眼通红,目呲yù裂,一抬手又是一耳光,打得她半边脸高高肿起,“贱格、垃圾、jī都不如!”
他不会再碰她,他自命不凡,洁癖缠身,他嫌脏。
楚楚按住发热的左脸,眼神倔qiáng,“那不如就把我扔进垃圾堆,小程先生几时缺过女人?”
“放过你?”他将眼镜扶正,冷笑不止,“江楚楚,坦白讲,我宁可把你切成三百片扔进垃圾填埋场,也不可能放你去和肖劲鬼混。”再上前一步,换成温柔神qíng,抚摸她红肿麻木的侧脸,“脏了?不要紧,洗gān净就好。”
程嘉瑞手指经过的地方,都令她长出一连串jī皮疙瘩,多看他一眼都觉恶心反胃,“好得很,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你还小,没受过苦所以爱讲大话,我原谅你。”好慈悲,似上帝怜悯世人。
“只要我有一双腿,我一定想方设法离开你。”
“那就打断你这双腿。”他的手按在她膝盖上,似乎正在认真考量从那一节下手,“叫救命就割掉舌头,写纸条就打断双手,事事都好解决,你说呢?阿楚?”
他掌心盖住她双眼,感受睫毛在手心划过的苏麻,沉溺其中,“还有着双眼……太美,我舍不得不要……”
楚楚被他突然而来沉迷惊住,吓得浑身发抖。
而程嘉瑞止住温柔神色,眼底闪过一丝bào戾,一把长发绕在手腕处,猛地发力拉住她后脑往桃木chuáng栏上撞,闷闷一声响,将守在门外的江太太吓出眼泪。
血从发际线以内向外流,慢慢滑过一张雪白jīng致的脸,令她破损、分裂、直至陨灭。
他松手,她直直下坠,晕倒在地板上。
江太太终于等到门开,程嘉瑞正拿着手帕低头仔仔细细擦拭着双手,留下一大团嫣红血渍在蓝格子上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