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掌心抚摸她长发,他轻声答她,“粉红色圆点弯钩伞,我把它同教鞭一起都收在衣柜。”
楚楚忍不住笑,“拜托,到底谁是咸湿佬,你从那个时候就偷偷暗恋我?哼,最坏是你!”
肖劲应,“对,最坏是我。”
前一刻从地狱出发,这一秒甜似蜜糖,qíng爱是世间最可怕的毒,令你心甘qíng愿受此烈焰焚身之苦,去追缠绵悱恻之乐。
雨停了,双姝岛重新沉默在古老安详的命运之下,无人惊扰。
楚楚说:“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再去加拿大,我们就在这里,永远在这里好不好?”
“好,你想去哪都好。”
“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她埋首在他胸膛,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我爹地,我做不到……我出现他就要……我害他们破产坐监,爹地妈咪同姐姐都要恨死我……”
肖劲不说话,抱着她,任她哭。
等她哭到力竭,他却只jiāo待,“现在不方便去诊所,我出门买药,你乖乖在家休息,我很快回来。”
她手上的伤以及久久不退的高热,都是麻烦事。
“好——”她听话地在chuáng上躺平,一只手扔捏住他衣角舍不得放,“你一定记得早一点回,我一个人……会害怕……”
“万事找老徐。”他低头亲吻她眉心,“我很快回来。”
他带上门,与老徐jiāo待清楚,换一身老土宽大的外套与卡其裤,去岛上唯一一家诊所买抗生素与外伤药。
再回到繁华本岛,赫兰道九号江宅,这一场bào风骤雨才刚刚开始。
☆、第54章 裂变
第五十四章裂变
今日天文台挂八号风球,预告二十四小时内将有热带风bào登录本岛,气象台提醒市民适时调整出行计划。
江展鸿坐在书房藤木椅上,一夜未眠,老态毕现。
茶几上横一只水晶烟灰缸,“堆填尸体”、“骨灰满溢”。
程先生还是老样子,话不多,任何时候都能够通达老练姿态,一开口即是决定与命令,现如今亦开始训练程嘉瑞言行举止,务必培养下一代满分继承人。
可惜被今夜bào风骤雨打断,令他不得不停。
他开口,自带重低音,“许援朝亲口这么说?”
江展鸿撑住额头,qiáng忍燥郁,“是,最后一个电话拨过来是要收尾款,否则他亲自登门来要。”
“给他,尽快送走。”
“还有突然半途杀出的无名人士,听描述,我猜其中一个是肖劲。”
程嘉瑞靠白兰地保持镇定,身边酒气熏熏仍然冷得似北极冰,“早知道就该一不做二不休——”
程先生提醒他,“现在讲这种话没有任何价值。”
程嘉瑞立刻转变思路,“也不必怕,送走许援朝,此事与我们再无关系,最好现在就拨999报警,阿楚在谁手里,谁就是绑匪无疑。”
江展鸿补充,“难保阿楚不会替他作证。”
“被绑架人时常出现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带她做jīng神鉴定,届时她的证词不被法庭采信,我们再把证据链做足,肖劲只能在狱中喊冤。”不愧是法律人士,玩弄规则藐视法令,是他多年专业素养,“到时还需岳父出场,家破人亡与牺牲肖劲一个,这道选择题普通人都会做。”摇晃水晶杯,饮一口白兰地提神,他靠在椅背已握住结局,“肖劲进去至多判十年,又许诺为他减刑、假释,加加减减五六年,阿楚不会不答应。”
江展鸿仍在担忧,“谁知到他们躲去哪里?谁知道他们几时回?简直埋一颗□□随时要你命。”
程嘉瑞已定心,他笃定,“以阿楚xing格,绝不会去警局告发你我。”
“那可不见得。”
“她不过看似任xing,其实本质单纯又脆弱,对家庭的qíng感仍停留在七八岁不肯长大。”他瞄一眼江展鸿,似轻蔑又似愤恨地说道,“阿楚对岳父的依赖,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深。所以,她狠不下心,这场游戏她注定是输。”
大约是想到最后一通电话,她将他当做江展鸿,哀哀切切恳求他,言语之间全是无助,他也不是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