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错意啦。”她从枕头底下翻出钥匙打开书桌抽屉,找出最下层的文件袋,打开来居然是英文录取通知书,“我已经拿到多伦多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动作迅速,连肖劲都惊讶,“你什么时候开始着手申请?”
楚楚说:“去年十一月就拜托在多伦多生活的表哥帮忙留意,今年三月正式向三所学校递jiāo申请,最后选择ut。”
“你比我想象中更坚决。”
“拜托,我跟你说过绝不向程嘉瑞妥协,我不是说说而已好吗?”她收起文件,再一层接一层锁好,“怎样,是不是由衷敬佩肖太太?”
肖劲说:“敬佩且深感压力。”
她笑个不停,“你要多多努力呀肖先生。”
他提醒她,“已经十二点三十分,早一点睡觉,肖太太。”
她似乎对此称呼尤其满意,因此终于肯听他话,乖乖上chuáng睡觉。
这时候江楚楚对未来仍然充满希望,每次睁开眼都是幸福满溢的一天,时间走得太快,乃至于醒过神已经是盛夏。
江展鸿于七月初返港,近来东南亚金融市场动dàng不安,泰铢价格一泻千里,本埠虽与伦敦纽约齐名,但事实上不如纽约背靠马歇尔,一百年来不事生产仍能坐享其成。
七月十五日联考正式开始,但江展鸿近来越发bào躁,饭桌上一句话不如意就能拍桌子骂人,连江太太的面子都不给。
江安安与楚楚两个噤若寒蝉,每日除去早餐,都宁可在外解决。
至于联考,江展鸿同江太太都不关心,在他两个看来,无论江楚楚考零分或是状元,都没差别,她注定要嫁给程嘉瑞当一辈子家庭主妇,相夫教子。
唯有肖劲记得,下车时叮嘱她,“不要紧张,我就在车里等,午餐请你去兰芳吃。”
“我都不在乎最终成绩,有什么好紧张?”
“好,你只在乎面子。”
“咦?解语花呀肖先生。”
他轻笑,“江小姐过奖。”
时间还早,她靠在车座上享受空调冷风,忽然间又起歪心,“不过我真的好紧张,心跳过速,扑通扑通好响,不信你摸一摸。”真扯开领口朝向他。
肖劲已然深谙此道,短短拒绝,言简意赅,“不摸。”
“那我摸摸你吧——”
“你赶快下车进考场。”
“哼,考完再摸,不但要摸,还要踩——”
她近来挖掘出新游戏,想出各种办法折磨他身上六块紧绷巧克力腹肌。
下车时雄心壮志——迟早有一天要将肖先生握在手心狠狠玩弄。
但眼下她必须先熬过三天联考,等最后一科结束她已然神魂颠倒,天灵盖都要被数学题撬开,放出她沉闷已久的灵魂。
学生们换掉乏味脸孔,无论状况如何,个个都敞开胸怀大声笑。
等她走到校门口,当即被闫子高叫住,“阿楚,社团还有演出!”
“什么?我才不要参加。”
“最后一次啦,当毕业礼。”
“合唱团缺我一个无所谓的。”她归心似箭,恨不能今夜就买机票飞去多伦多。
前几天与许如双通过电话,外婆的病qíng发生奇迹,到现在居然有好转,她现阶段正计划飞回北京会见老友。
闫子高太难缠,“拜托啦,要演舞台剧,你帮帮忙,戏份非常少,台词都只一两句,只要躺在台上等结束——”
“不要跟说会是《睡美人》那么老土。”
“没错。”
“抱歉我不参加。”
“有奖金,且我校奖金从来不低的,连我都认为值得。”
“好,要排练再通知我几点几分到场。”她答应得gāngān脆脆,因她现在自发扛起养家重担,她讲出口的话就要做到,说过要养他,就要赚钱养他。
天哪,好伟大,她是世纪末的祝英台、朱丽叶,为爱献身。
楚楚回到车上,一见面就对着肖劲摇头感慨,“肖先生,你真是好命。”
“嗯?”
“有我这样的女朋友,还不是三生有幸吗?”
“嗯。”他发动汽车,对于她的各类言行都早已经习惯。
“我最近吃好多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