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彭维维所在的病房有些yīn暗,她轻轻的推开门,彭维维脸上和手臂上都缠着纱布,她好像没有睡,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云歌轻轻走近她,她还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维维,我来了……”云歌坐了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指,手指的凉意渗透进云歌的心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病房晦暗,云歌调亮chuáng头的灯,这才清晰的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整张脸都被纱布缠着,纱布上还隐约看见鲜红色的血渍和huáng褐色的碘酒颜色,云歌暗自叹了一口气,坐在病chuáng前,静静看着她。
似乎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微薄暖意,彭维维的双眸逐渐有些焦点,她手指动了动,云歌感受到,她急切的俯身上前,关切的问,“维维,是我……”
彭维维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当云歌的脸庞清晰出现在她眼睑处时,她涣散的瞳孔这才有了一些焦点。
“维维,你还好吗?你这是怎么了?”云歌紧紧捏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当知道是云歌时,彭维维的眼眸闪过讶异,很快,眼泪就漫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像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有满腹的委屈无法诉说一般。
“维维……”云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几天不见,她又如此重伤的躺在这里,看着她只知道流泪望着自己,云歌心都揪成一团。
忽然,她的手指不停颤抖起来,因为头上裹着纱布,她的嘴一张一合着,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字音,最后,她像是陡然想起什么似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唇角溢出的模糊字音逐渐增大,云歌听不清楚,她蹙着眉头俯身靠近她,将耳朵贴在她的唇,可还是听不清楚,她只知道流泪,或许是心里太急切,彭维维急切的摇摆着头,云歌怕她伤口裂开,急忙将她的头按住。
“维维,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没事的,等你好了,再告诉我!”云歌将她的被子盖好,彭维维含着泪看着她,翛然变得安静起来。
病房黑暗的角落有一道yīn厉的目光扫来,紧接着,藏身在黑暗中的男人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彭维维眼睛瞟到云歌身后移动的身影,她突然变得bào躁起来,手臂上打着吊水的针头因为她qíng绪过于激动,都被扯了出来,云歌急忙按住她的手,立即拉响了chuáng头的警铃。
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医生跑了进来,详细蘀她检查后,又重新蘀她打上点滴,奇怪的是,医生一来,彭维维bào躁的qíng绪渐渐舒缓了许多,站在一旁的云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黑暗中的男人见到这一幕,原本要踏出去的一只脚猛地缩了回来,捏在手掌内的手帕立即踹人口袋内,借着门的阻挡,他自己退到了更为隐蔽的地方。
医生走后,云歌追了上去,特意叫住了他,“医生,请问我朋友脸上是怎么了?”
“噢……脸上被钉着针尖的鞭子抽过,来的时候已经肿了,这个修复的时间需要很长,你好好开导她,女孩子,如果毁容了,会容易想不通,你尽量安抚她吧!”
医生说得若无其事,面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在医院的他早已对这样的事qíng见怪不怪,只是云歌却惊讶得捂起了嘴巴,天哪!她真的不敢相信,被钉满针尖的鞭子抽过,那是何等的痛啊!再回头,彭维维孤独的躺在病chuáng上,曾经那个鲜活亮丽的女孩,此时已经是饱经风霜,云歌忍不住嘤嘤哭出声。
老天何苦要这么折磨她们?难道只想过最简单而平凡的生活都不能吗?
彭维维似乎听到了云歌的抽泣声,她歪着头,盯着云歌,眼神变得柔和,云歌眼泪双流,紧紧握住她枯瘦的手指,哽咽着低语,“维维,你一定一定要好起来,不管花多少钱,我一定让你变得漂漂亮亮的!”
彭维维眼眶变得湿润,她就那样看着她,渀佛又看到她们在一起的时光,她和她在孤儿院里,天冷,她总是会挤到云歌的小chuáng上去,感受着她的体温,她们并排睡着进入梦乡。
她还想起,云歌考上大学时,她哭得像个泪人,因为她不可能像云歌一样,念书,有在远方的亲人资助,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孤独的女孩,云歌走了,她的世界就像失去了最明朗的颜色。
青chūn岁月里,她们念念不忘对方,去夜总会时,她蘀云歌挡酒,总是奋不顾身的冲在最前面,因为在她心里,那个和她在孤儿院一起长大,高高瘦瘦的女孩是不能受到半点伤害的,当然,只要有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