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慕妈妈刚走出房门,又折了回来,“岩儿,你爸爸前些日子也去找她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哎……”
慕冷岩正在脱衣服的手一僵,慕妈妈走后,他在chuáng上辗转难以入睡,最后,还是披了件睡衣,走到慕正彭的书房面前。
房间虚掩着,慕正彭手捧着文件坐在沙发上,看得入神。
“父亲……”慕冷岩进来,轻轻唤了一声。
“岩儿,你回来了?”慕正彭搁下文件,起身,两人在书房另一侧的茶桌前坐了下来。
“父亲,听说,您也去找她了,其实不用您亲自去找她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她沟通,她应该很快就来见皓皓的!”
慕正彭不语,一心泡着自己的功夫茶,慕冷岩知道,喝功夫茶是父亲一生的最爱,此时的他正认真的拧着铮亮的茶壶,洗着茶具上的骨瓷小茶杯。
“其实,在所有的茶中,只有铁观音最难泡,水的温度必须达到150度,只有这个温度才能将它的茶味茶色泡出来,可是这个温度,不会泡的人都会烫到手,一烫到手,这手里的被子就很容易掉下来,前功尽弃!”慕正彭熟练的用杯盖抹去茶末,三指平成直线,手腕一抬,碧绿的茶水瞬间就垂直倒进了洁白如新的茶具内。
慕冷岩一瞬不瞬的盯着父亲的手,想着他说的话,慕正彭用镊子夹着小茶杯,掂去背底的茶水,放在了慕冷岩面前,“有时候,斟茶太满,容易露,也是对人的不尊重,就像把话说得太满,既会伤了别人,也没有给自己留有退路。”
“父亲,你的意思是?”慕冷岩浓眉蹙起,不懂他话的意思。
慕正彭抿了抿自己泡的铁观音,赞叹道,“不错,入口甘甜,水温刚刚好!”
然后,再重复着自己刚才泡茶的动作,也不疾不徐的道来他要说的话,“岩儿,我去找过莫小姐,她变了!”
“她变了?”
“不瞒你说,皓皓刚来家里的几个月,我打听到她的下落,去找过她,当时我有私心,说了一些重话,前段时间见到她,没想到短短几年,她心xing就全变了!”
“父亲,这话怎么讲?”慕冷岩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稳。
“你知道的,我们慕家几代为官,甚少和商场上的人打jiāo代,虽然这样,但是商场上的潜规则我还是非常清楚,可是在我这边,我也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莫小姐想用现在政府正在开发的一块地来jiāo换皓皓的命,现在负责这块地招标的是我以前的一个门生,只要我开口打声招呼,她那边手续合法走正常程序的话,还是能获得政府的支持,可是,她让我心寒,皓皓不仅是慕家的骨ròu,也是她的骨血!”
“我拒绝了她,甚至我还可以用皓皓的命来赌她的良心,可以,这几天,当我看着你爷爷在家里越来越沉默,看着皓皓越来越瘦,我想,我可能还是会妥协……”慕正彭说完,下颚的肌ròu在微微抽搐着,似乎正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慕冷岩是彻底懵住了,他怎么会想到,他藏在心中,满是愧疚的女人,居然会有如此的心计,甚至还bī迫他那向来是一身傲骨的父亲。
第一次充满了无力感,慕冷岩沙哑着嗓子,他有些无措的望着看上去很气定神闲的慕正彭,“父亲,我……是我……我……”
“岩儿,知子莫若父,你不用对我愧疚,你在军队这几年,取得的成绩虽然在我意料之外,但是我从来没有表扬过你,我知道你一直在因皓皓而改变,可是,今日我说的话,是想告诉你,人一旦走错一步,可能你承受的后果远远要超乎你的想象,甚至会给你带来灭顶的灾难,我们生活在金字塔的顶端,更是高处不胜寒,每走一步,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一翻话,落进慕冷岩的耳里,他的心抽痛的厉害,父爱如山,他一直想给皓皓最浓烈的父爱,可是却忽略了,在自己父亲的眼里,他再qiáng大,再不可一世,原来也只是一个容易犯错的孩子,他们的眼里,他永远是被呵护的那一个。
漆黑的夜里,在军队里彪悍如撒旦的慕冷岩将自己埋在被窝里,还是哭了,滚烫的泪水濡湿了他的鬓角,他泣不成声,他像个孩子一样,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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