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擎天柱,请问我可以将他拆下来吗?”皓皓掰着擎天柱的手指关节问。
离朗将行李箱放好,拍了拍手,微笑着答,“这里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你做主!”
“耶……太好了!”皓皓兴奋的拍起了小手。
云歌望着离朗,轻轻责备道,“哥,你这样,会将他宠坏的!”
“小孩子嘛,本来就是用来宠的!你休息一下,我去看下什么时候开饭!”离朗拍了拍她的肩膀,在一旁的彭维维看着他的表qíng,像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应该来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没有之前半丝的沉重感,或许,她应该是明白一些事qíng了。
云歌点了点头,转身开始将行李箱打开,彭维维蹲下来帮忙,在一旁的外国帅哥则显得无所事事,只好蹭进了儿童房内,找他的外国小玩伴,皓皓去了。
“云歌,这次来了就不要走,好不好?”彭维维问。
“我也想,可我还是要回国的,你知道的!”云歌边甩着皱了的衣服边答。
离朗正yù关上房间的门,听到云歌的话,心暗自一怔。
“其实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你的家人都在这边!”彭维维看了站在门口的离朗一眼,试探着问。
云歌很快就接下话来,没心没肺的说,“是呀,第一次和家人相见,我也会觉得应该多住上一段时间,可是,我怕小家伙想他们得爸爸!”
“是你想吧?”彭维维狡黠的笑。
云歌起先是有些羞涩的笑,过会儿便是落落大方的承认,“或许也会!毕竟他一个人在国内,我也会担心,这是人之常qíng,是吗?”
离朗听得完整,暗自吸了一口气,轻轻带上房间的门,朝楼下的餐厅走去。
谁唱起了离歌(8)
云歌第一次见到那个叫父亲且重病的老人,是在温暖的高级病房内,他安静的躺在洁白的病chuáng上,满头银发,慈目紧闭,云歌站在病房外,不敢上前,几乎是挪动不了步伐。
这天的阳光特别明朗,静静的从病房内的落地窗透了进来,簇簇的光yīn从树枝间的间隙投在丝绒的地毯上,云歌觉得眼睛有些痛。
离朗轻轻抓住她的手,温柔的低语,“别怕,进来!”
云歌点了点头,他牵着她,一如小时候,云歌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离朗俯身,靠在老人的耳畔,轻轻的说,“爸爸,我们来了!”
老人像是睡着了,一直没有回应,云歌有些慌了,抓着离朗的手急切的问,“哥,爸爸没事吧?”
离朗紧捏着她的手,安慰道,“听医生说,爸爸最近睡觉的时间都比较长,不容易醒,我们再等等!”
“可是,我有些害怕!”云歌声音哽咽,有些颤抖。
“乖,别怕,爸爸只是睡着了!”离朗温和的笑,搬来椅子让云歌坐到chuáng前。
时间过去,落在地上的光影渐渐投到了洁白的墙上,云歌坐在那里,淡淡的光晕在她头顶踱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芒,她安静的坐在chuáng边,凝视着病chuáng上的老人,搅着手指,最后,才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握住搁在被单下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这就是父亲的手掌咯,岁月老去,当她可以感受着那浓烈的父爱时,那双手已经老去,满布青筋与皱纹……
离朗静静的凝视着她,从相见到现在,他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尤其是小家伙那童稚的一声,“舅舅!”叫得他心颤。
云歌的眼里已经氤氲着了薄薄一层的水雾,老人在她激烈的心绪中醒来,很快就看到坐在chuáng前的云歌,他的眼眸里写满诧异,离朗很快上前,紧握着他另一只手,低声道,“爸爸,这是云歌,我带她来见你了!”
“孩子,你来了!”老人眼眸泛着泪光,云歌心一酸,眼泪陡然落下,“爸爸……”多年未叫出来的两个字,一出口,换来的就是汹涌而下的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老人眼眸明显一怔,转过脸来看着离朗,离朗低头不说话,老人转而拍了拍云歌的手,喃喃的低语,“来了,就好了,来了,就好了……”
云歌哭得一塌糊涂,离朗的心则是搅得万分心疼。
他离开病chuáng,倚在窗前,看着云歌照顾着老人的身影,忽然,很心酸,那咽在胸腔里的那段过往的真相,此时,却是那么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