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泽见到制片,原本有些不高兴,但总归年轻,对这行完全没有经验,见到还有导演和其他艺人在,便也没那么警惕,加上听见他们谈论电影的事,于是留了下来。
一桌人吃饭喝酒聊天,似乎谁都没多留意这位后到的新人少年。被忽视的感觉反倒更自在,半个小时后,原本还有些警惕的阮成泽也渐渐放松下来。
后来,有艺人向导演以及制片敬酒,很自然也捎带了阮成泽,他之前喝的都是饮料。有助理重新倒了酒给他,但也没qiáng迫他要喝完,只是随意。他便接了过去,象征xing喝了一口。
之后又有其他艺人敬酒,他每次都只是浅浅喝一口。倒是冯雅白,为表示诚意,自己gān了好几杯。后来酒意上头,正巧自己带的那个乐队主唱来了电话,她便出去接听。
对方似乎不满意她又带新人,在电话里和她说了很久,一通解释劝导下来,她头脑愈发混账,跑去洗手间洗了脸,等再回去包厢的时候,已是大半个小时之后。
包厢里,艺人和导演依旧在聊天,唯独不见了阮成泽和那位女制片人。
她上前去问,但里面个个都是大牌,敷衍了几句类似“刚才去洗手间了”,又或是“有事出去了吧”之类的,便不再理会她。
冯雅白心里隐隐猜测到什么,可同时又觉得这种可能太过荒唐。然而,在数次打他手机不通的qíng况下,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拨通了那名助理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淡淡告诫她不要出尔反尔,如果没有这个想法,一开始就不该带人来。
冯雅白彻底慌了,束手无策之下,她打给了商郁。那时商郁也才入行没多久,因为年轻相仿,和她关系还算不错。她知道他的为人,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不会说出去。她在电话里简单把事qíng说了一下,问他该怎么办?
对方让她稳住神,又问她在哪家酒店,听到酒店名字后立刻让她先等一等。几分钟后,他再度打来,说人应该还在酒店,并且告诉了她一个房间号。
这是他从一位认识的员工那里得来的消息,说那位制片人在这家酒店有个长期套房,并让她去客房部找他认识的人。他在电话里jiāo代后,又说自己会随后赶到,让她不要慌。
冯雅白又怎么可能不慌,她根本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被带上去的,现在到底有没有出事。
那位客房部的人当听到对方只有十五岁时,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立刻带她去换了身酒店的员工衣服,又推了部清洁车给她,最后给了她门卡,同时表示自己立场也为难,只能帮她到这里,万一出事不要拉他下水。
冯雅白谢了对方,一秒都没耽误,推着清洁车来到套房外面。
开门的时候,她只祈祷那位助理别在里面。幸好,制片人的口味没重到那个地步。套房内很安静,有低迷的音乐声传来,她把清洁车留在门后的过道里,悄悄朝房内探出视线。
然后,她看见了靠在沙发上意识模糊的阮成泽,接着又看见换上xing感睡衣自卧房走出来的女人。还没出事,可离出事也不远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立刻上前,拉起阮成泽就离开。可是如果这么做,绝对会得罪对方。和这样一位人物结仇,她未来会遇上数不清的麻烦。
那一刻,她犹豫了,最后她想出一个办法。
她取出手机,趁着对方靠着阮成泽举止暧昧时拍下数张照片。之后她放好手机,打算重新退回门外,用敲门的方式阻止里面发生的事。这样,至少给对方一个台阶,若对方事后追究,她也有自保的照片。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她小心翼翼打开门打算退出去的时候,却撞见了那位助理,对方大惊,把她拽了出去。而这时,商郁也赶到了。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一脚踹向即将关上的门,冲了进去,在女人的惊叫声里,将人给背了出来。
离开的时候格外顺利,一旦离开房间,没人会有过界举止。然而冯雅白每一步都走的心惊ròu跳,除了离开时那名助理恨不得剜下她一块ròu的表qíng,还有商郁背上,那少年投来的视线。
那双沉黑的长眸,半阖半睁,在迷离与模糊之间,似乎夹杂着一丝冰冷而清醒的锐利。她那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后来才明白不是。
他喝了下药的酒,后来又被灌了好几杯,但他并非完全失去意识。
他听见了那位助理在电话中对她说的话,他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