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我是真心实意的,不是玩笑。”
我彻彻底底的吓傻了,一股血气从脚底一直涌到头顶。
我最怕的,试图一直用距离掩埋的假象,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一幅用一层薄纸糊上的窗户,轻描淡写的,被他这么一句话彻底的撕碎了。
不是没想过他会暗示我他的心意,而是没想到这么直白的方式,竟然震的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真是自找麻烦。
我叹了一口气,倚在墙壁上动也不想动,陈潇宁一定是误会了,才说出这么没有边际的话语,可是这样的一天迟早要到来,我迟早要面对他对我残存的希望。
我捏住了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按下去,“陈潇宁,你误会了,我只是心qíng有些不好,明天要考专八了,有些紧张。”
很久他才回到,“哦,你加油,明天好运。”
我闭上眼,苦笑了两下,那一刻起,我清楚的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的拒绝,是最委婉的,但是,拒绝,都是最伤人的。
第二天临场发挥的还不错,同学普遍抱怨时间太短,阅读都来不及做,基本靠瞎蒙了,反正我也没对自己的成绩有太高的要求,混个良好就差不多了,中午跟同学找了家小食店胡吃海喝了一顿。
下午一个人在宿舍里整理专八的书准备免费送给下一届的师弟师妹,整了一会就没有动力了,这才觉得考完了什么事都放下了,心里空dàngdàng的有些不自在,索xing把自己那些杂物也收拾下,为毕业做好准备。
可是就在我收拾我的杂物时候,顺手摇了摇放在桌子上的rǔ液,心下纳闷——怎么才几天,瓶身就空dàngdàng的,明明我没用多少,再翻翻其他的护肤品,面膜也少了两片。
我环顾这个狭小的宿舍,她们用的那些护肤品都随意的放在柜子上,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把门反锁起来,先走到李玥悦的柜子前一个个查看,还没开到第三瓶,我那瓶rǔ液的特异的香味就扑面而来,我一看,好家伙,满满的一瓶身全满了。
那瓶面霜的商标还是丁家宜,而里面装的却是兰蔻。
好一个偷梁换柱。
还有,好一个我的室友。
我不知道跟她们三个疏远了多久,好像是从大三开始,就不见到我们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食堂的景象了,我们四个好像是四个独立的星球,在自己的轨道上互不jiāo叉。
没有撕破脸面的吵架,也没有冷漠的无视,可是疏远就这么自然的发生了,尽管疏远,可是也有些淡薄的人qíng来往,而我偏偏没想到,李玥悦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把盖子拧好放回原处,把门打开,让冷风不住的灌进我的头脑里,那一刻我真的很想一通电话把她质问一顿,可是我做不到,我害怕会伤害她,更害怕她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我更不能完全无动于衷,我觉得四年的相处的qíng分连一瓶兰蔻都抵不上,那瓶是我姐姐去法国买的,并不见得贵的离谱,但也不是普通学生能随便用的上的,我只是随意把它丢在柜子里,如同我那些廉价的护肤品一样。
真的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而我曾经,和她是最要好的朋友,要好到同学都说看到她就能看到我,好像连体一样。
我自认为做人,做朋友都将心比心,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我在毕业的时候戳穿她虚假的面孔,让我大学四年什么都得不到,连一个真心的朋友都得不到。
我不止难受,我更痛恨自己瞎了眼,四年时间,连一个人都看不透。
快到晚上的时候,李玥悦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回来了,她看到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去倒了开水,把电脑打开来上网看电影。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我很想把她的瓶子扔到她面前,冷笑的质问她。
可是我做不到。
那短短的几分钟,很多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盘绕,把我折磨的快jīng神分裂了,我索xing拿了钱包,甩了门出去,眼不见为清。
刚走到楼梯口,恰好薛问枢发信息给我,“考的咋样?”
我不假思索的拨通了他的电话,把事qíng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他,只是说着说着,我的心忽然平静了许多,原本的那种冲动和怒火也平息了下来。
他一边听一边“啧啧”的,“真极品,你摊上这么一个室友也算是倒霉了,起码我周围的男生可没有像这位一样的,大家虽然拿东西不讲究,好歹也会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