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傲气,我的自信就是那样被众人宠出来的。
站在聚光灯下,我,江止水原来可以那么自信,可以那么耀眼,可以那么瞩目,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羡慕。
我很虚荣,我渴望那种生活,却时常的自卑,我常常为了一件小事苛责自己,对能力之外的事耿耿于怀,而我问自己,快乐吗?
我不知道。
那样的光芒,暂时填补了我无边的寂寞,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茫然。
赵景铭那样的关心,眼神渐渐流露出来的怜惜和爱意,我心知肚明,即使我不喜欢赵景铭,却无力拒绝,他的温暖让我有种错觉。
我还是一个孩子,在母体的子宫里,以最安全的姿势面对这个世界。
我是个坏孩子,仰仗着自己的xing子,恣意妄为,可是抬头三尺有神灵,不知道我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日志 10月29日
青chūn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东西呢,我迷惘,泪水滴滴,却怎么也止不住。
也许我还小,也许五年之后再捧起这本书,我会嘲笑自己,嘲笑这本书,嘲笑那么不切实际的感qíng,嘲笑荒诞的青chūn,曾经那么肆意的挥霍。
混乱纷杂,剪不断理还乱的感qíng,总得有背叛出走逃离死亡,一群人的平衡总有一些人一些事qíng去打破,在那个世界里,爱多么可笑又可悲。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梦里花落知多少,可是爱不爱就是一场梦,如无开始就没有结束,要是有了开始就祷求不要结束吧,但是梦终有醒来的一刻,也许爱也是这样,有一天我们漠然回首,发现那些感qíng多像一场梦,然后发现,如今的自己究竟是活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我们自己都分不清了。
忽然就明白了,青chūn有些东西是属于青chūn,而不是属于我们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拥有他们,只能靠回忆拥有,而回忆有一天也会老去,我们该如何是好。
而现在我是不是在梦中活着,高一,物理,董安妍,赵景铭,都是一场梦,因为是梦,是不是我就可以肆意的挥霍,理所当然的承受他的关怀。
明知残忍,我却不愿意醒来,梦里花落,秋尽冬至,也许我的冬天也要降临。
念了那刻的一晌贪欢,我在梦中看花开花落,身做客。
没有人告诉我,除非梦醒。
同学年少不言qíng(上)
江止水。
深秋的太阳把它的金色和紫色掺杂在依然鲜明的最后剩余的绿色里,仿佛是日光融成了点滴从天上落到了大地上。清晨还带着薄薄的雾气没有散去,留下淡淡的惆怅。
朗朗的读书声响起,班主任象征xing的在班级里转转就走了,我的心思却不在书本上,眼神不由的飘忽到了后排的座位上,那里只有几本书散落在桌面上,讲义资料压在书本下,乱七八糟的揉成一团,一阵风chuī过,书页“哗哗”的作响,黑色钢笔字迹若隐若现。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赵景铭没有来上课,我拼命的忽略,还是忍不住想起。
一只手悄悄的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随即董安妍凑了过来,“止水,赵景铭怎么五天都没来上课了,去哪里了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gān脆的回答,“我不知道。”
她疑惑的望着我,“你一向不是跟赵景铭满谈的来的,连他消失到哪里都不知道?”
我沉默,轻轻的叹一口气,她的脑袋几乎要贴到我的课桌上,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有人说在天堂看到他的,和几个社会上的男生在混一起。”
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天堂是1912一条街上的酒吧,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疯狂、糜烂、沉溺、堕落的代名词,可是赵景铭怎么会在哪里呢。
忽然觉得太阳xué无故的跳的厉害,想问一些问题却不知道问谁,惶惶然的收了神,一个莫名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瞬间,酸涩的感觉cháo水般的淹没了整个人。
我能不在乎吗,把手贴在胸口,我问我自己。
当他澄澈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的时候,多么艳丽的阳光都照she不进那样的死灰深水,他那样死死的看着我,甚至可以听见他血管里铿锵撞击的那份不甘、嘲弄,还有隐忍。
我与他擦身而过,他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只是因为寂寞,所以想让一个人陪在身边,无论是谁都可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