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就是。”
胖子陈立刻扯着嗓子喊,“宁小姐,陆满出事了,他不知道听了谁的,跟人去抢劫金店,跑了没几天就被条子抓住,现在在看守所里,我们一帮朋友他谁也不见。宁小姐,我听人家讲抢劫是重罪,要判十几年的,那怎么办,我们又穷,请不起律师,条子坏透了,陆满肯定要被判好几十年的,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宁小姐,我只有找你了。”
宁微澜的脑中一时空白,无法接受胖子陈满怀焦急的求助,沉默许久,直到胖子陈都停止叫嚷,她却喉头艰涩,难开口,“是不是……是不是劫的鼎泰?”
胖子陈说:“是啊是啊,就是市中心那一家鼎泰,最大的,总店。”
五月清风温柔,日光和煦,抬头却是眩晕,一阵一阵,侵袭着脆弱的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再拼3000靠,我真是个码字机下周一定要休息!!!快shi了
决裂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邱振宇问。
“没什么,朋友打电话来表示关心而已。”深呼吸再深呼吸,控制好面部表qíng,做到滴水不漏,却压制不了心跳的节奏,追赶着时间疯也似的奔跑。陆满的被抓,鼎泰的被劫,中间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这些无脑的人偶——你,我,他,一个个随他指尖动作旋转起舞。
是谁低头俯瞰轻蔑而自负,漠然掌控这一切,向不可收束的方向奔逃。
是要留在这里等余晋羡回家,还是即刻跑出去雇一名老成持重却狡猾多计的刑事律师?
她其实很清楚,她犹豫已代表她的决断。她要先等余晋羡历劫归来,不然余家养出来的女儿给男人一个电话就叫走,连外公都可以不顾,又要扣不孝无qíng的大帽子。
“……值钱的珠宝都被劫走,店里只剩下些普通金器,现在金融危机金价跌了又跌,实在是……鼎泰要重新开业,短期内恐怕没有办法实现……”陈阳仍在关淑和面前斟酌字句,企图将鼎泰的惨淡前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现实依旧摆在眼前,从不会因你的qíng绪与意愿而有丝毫改变。
关淑和摆摆手,似乎已经对鼎泰不抱希望,“好了好了,有其他的事再来吧。”
陈阳推一推眼镜,合上手中崭新的黑色文件夹,又朝宁微澜和邱振宇都点过头,默默退了出去。
关淑和突然间笑起来,拍着手说:“没啦,什么都没啦,除了上门讨债的人,再没有其他先生太太要应酬。”
一丁点活下去,拼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她是做惯了富太太的人,怎么能忍受从高处跌下的落差,要她去奔波工作,为三千块弯腰赔笑,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坟墓里。
天已擦黑,谁也没有心qíng吃晚饭,更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终于等到邱一业扶着余晋羡进门来,平静地招呼一家人,“都傻站着做什么?吃过晚饭没有,我倒是又饿又渴,局长话太多,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听的我头痛。”拐杖敲一敲地板,“阿芳,开饭吧。”
邱一业走过来握住宁微澜的手,微笑说:“放心,都已经谈好,不会有问题。”
“多谢你。”她仍旧怔忡,未能从噩梦中醒来。
他的笑容更胜,捏一捏她小巧鼻头玩笑说:“傻瓜,你忘记我们已经订过婚,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好啦,我知道你最有礼貌,最温柔。”
余晋羡说:“确实辛苦你们父子……阿宁,去打电话把顾怀君叫来,我有事问他。”
“好,我这就去。”
关淑和方才停住的眼泪又不自主涌出来,只可惜眼泪太多也变廉价,不值钱,“公公,敏文怎么样?敏文的事qíng您一定要想办法啊,您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敏文和勉生都进去坐牢,坐一辈子啊!”
余晋羡身心俱疲,qiáng撑着一口气,说:“还要怎么帮他?他杀人放火自己盖不住,给人抓了把柄,我一个快死的老头子又有什么办法?为了给勉生减刑,我连自己都快搭进去。给人盯上了,没能力反击,就最好夹紧尾巴做人,别再惹事,自己找死。”
关淑和再无力支撑,软倒在羊毛地毯上,哭得喘不过气来,“怎么办……这要怎么办……敏文如果也进去……那我……那我也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