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闭嘴。”
“生气了?嫌我啰嗦?”又去捏她的脸,吵吵闹闹,没有一刻消停。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的时候一直在听杨千嬅的少女的祈祷祈求作者,别再折磨人了
76 争执
有没有哪一个时刻,你急切地想要回到某年某月某日,去见一见那个未经风霜的自己。
宁微澜的梦反反复复,场景jiāo织,宁江心与文雪兰坐在钢琴边踽踽细语,一瞬间一并抬头看她,宁江心温文尔雅,文雪兰柔软美丽,他与她郎才女貌琴瑟和鸣,而余敏柔牵着宁微澜,倒成多余,在那座宁江心亲自设计的小楼里,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下一刻余敏柔也丢下她,头也不回地奔向年轻却稳重的邱振宇,他们在办公室里拥抱亲吻,那样旁若无人。
霍展年来带走她,像捡垃圾一样带走这个一无所有无所依靠的孤女。一眨眼她变成一只刺猬,被霍展年拔光所有刺,留下血ròu模糊却柔软鲜嫩的内里。
最后霍展年被一颗子弹结束人生,最后的那个人面目模糊,手枪抵住她眉心,bī她献出自己的心。
她的心,鲜血淋漓,却不完整,他看后气急,将她仍旧跳动的心脏抬手扔进路边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开。
从生到死,她孑然一身,踽踽独行,未曾尝过家是什么,爱又能否持久。
一朝梦醒,家中地暖发生效用,温暖气息熏得面颊微红。她迷迷糊糊仿佛记得被人喂过药丸,那人笨手笨脚,害差一点点被水呛死,咳嗽咳到肺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又忙不迭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马来那边不是在下大雨?被冲进下水道也不算新鲜事。做事gān净点,我不想听到任何后续报道。”声音冷得像一块冰,与厨房锅碗瓢盆碰撞声显露的温馨迥然不同。
他分明是一个不属于家庭的男人,有野心有魄力更有无人能敌的耐心,若在三百年前,他当骑马猎鹰,征伐天下,而今穿一件小熊围裙,握着锅铲,一字一句阅读案台上那本《家常菜大全》,“食盐三克,白糖半勺?多大的调羹半勺?”口中念念有词。
她靠在厨房门前,望着他忙忙碌碌背影,竟也觉得温暖和谐。
真讽刺,她从那样的噩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这般温馨难寻的家庭生活片段。一时间难以适应,这天差地别变化,昨天她仍在那座古城中等待时间老去,今天她竟然多一个家。
高炎回过头,装作刚刚发现宁微澜的出现,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骄傲,抬了抬他浓黑的眉毛,得意地说:“你看,大师级水准的西红柿炒蛋,要不要尝尝看?”说完用厨房用纸擦了擦手,像个业务娴熟的家庭妇男。
走上前来摸她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皱眉说:“怎么还有些发热?吃过晚餐再吃两片药,到晚上不退烧我们就去医院。”说完又用额头来蹭了蹭她的脸,像只求关注求爱*抚的小狗,“餐桌茶壶里有温水,你先去客厅看电视好不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该称呼你什么?高炎还是陆满?”
“你叫我阿满好不好?我是阿满,你是阿宁,听起来像两个早恋的小学生。”高炎这个名字不能再改,陆满又是犯过抢劫重罪的死人,他再想讨好她,利益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好,阿满,我问你,你同李殊曼是什么关系?”
他笑笑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李殊曼曾经是高涵的女人,两个人之间也不过是利益牵绊,各取所需罢了。”他小心谨慎地在她面前避开了对高涵父亲这个称谓。
她直直地看着他,问:“你们上过chuáng吗?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
高炎仍保持着笑容,只是转过身去料理锅里的上海青,“小时候不懂事,喝醉了酒,懵懵懂懂的就有了。对不起。”
“何必跟我道歉?我不是也被你父亲猥*亵过?没关系,大家都不gān净。”为刺伤他,她不惜揭自己伤疤,兴许等到两个人的刺都被对方拔光,剥去伪装,只剩一颗赤&luǒluǒ无遮拦的心才够勇气面对真正的自我,“只是她帮过你那么多,你赢了,却来这里讨好我,对她,对屈婉玲,还有其他在你身上飞蛾扑火心甘qíng愿的女人,未免太无qíng。”
“微澜——”他郑重其事地面对她冷漠而轻蔑的脸孔,沉声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地狱也熬过,这世上,对什么都看得开,唯一不能放手的是你。你知道是什么支撑我捱过在泰国暗无天日的生活,是你——微澜。中枪后血都快要流光的时候,被人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ròu的时候,我总想啊,微澜在哪里,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在怪我不告而别?无论多苦多难一定要撑过去,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你在等我。不为名不为利,只因为我是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