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骄傲的男孩子,她不敢想像她的欺骗对他来说会是怎么样的,她不敢乞求他的谅解倒不如主动地消失,那样也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的姿态会尚显完美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于是就这么断了联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却不知道那个影子,已经那么深,那么浓。
后来她曾经这样形容过苏立——我的前半生,好像是一幅由岁月年华刻在墙上的画,它的手微微地一错,一块美丽的片段掉落下来,再粘上去后,这块失而复得的美丽牢牢地依偎着我的生命,怎么也不会被剥离,这块瑰丽的碎片,名字就叫做苏立。
一个人的生命会因为的回忆而变得很长,也会变得很短。
当她再回首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半生是怎么度过的,反倒是那些片段都有相同的脚注,都叫做暗恋。
记不得是怎么睡着的,好像她说了很多话,却不记得怎么从口中冒出来,她说她在广州的日子,说她读研时候严厉的老板,说段嘉辰,说席洛屿,她就是故意气他。
她还能记得墙壁上滴滴答答行走的钟声,她说话一向又急又快,而他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很平和,他说:“以后不准你跟他们出去吃饭,好好收收心。”
她不以为然,他细细地把玩她的头发,“他们都是对你有预谋的,男人口是心非的多了。”
她娇笑,问他:“你也对我有预谋?”
“那是当然!”他低低地笑起来,宋佳南就感到身子一轻,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呼吸暖暖地在耳边,她不由得轻叫出声,“你……”
身子软软地着了chuáng面,他的侧脸在灯光中有种让人迷蒙的透明感,淡淡的轮廓融在光影之中,她一时间竟然好像看到了那个的少年,多年未变。
“苏立?”
“嗯?”他的眼睛已经缓缓地闭上,长长的睫毛上一层金粉样的光华。
“你知不知道,我暗恋你,已经十年。”
不知不觉已然十年,忘掉曾经种过的花,却不能重新出发,他在旧年华中,成为心头一根刺。
早上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有那个人,眼前只有刺眼的光芒,流动的空气撞开窗帘的fèng隙,落在chuáng沿。
原来,天已经亮了。
她才惊觉原来是睡在别人的chuáng上,连忙穿好衣服洗漱好了,却发现他在厨房里面笨拙地忙碌着,桌子上摆放着简简单单的早餐。
温qíng慢慢在随着阳光的舒展,在两人间涌动,也许各自心里都有些话语不知道怎么表达,忽然,苏立抬起头看认真的看着她,“佳南,中午我家人想见见你,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吗?”
她有些意外,但是却是意料之中,“好,有时间的。”
他看见她小心地把滑落在额角的头发束在耳后,细微的动作间有些不自觉地紧张,刚想宽慰,她眨眨眼笑笑,“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呢,有些害怕,真的。”
那样的家庭,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让他们接受,为的就是不给宋佳南增加任何压力。
手指悄悄的握住她的,坚定并且温暖,“没事,有我在,不用担心。”
中午的时候,是在金碧皇朝见到了他们一家。
苏立的爸爸是经常可以在电视里看到的,甚至宋佳南在读研究生时候参加的某次会议上还专访过他,那时候她第一次参加那么大的场面,说话时候字句都有些打颤,难得苏省长笑呵呵的安慰她,“你慢慢说,不要急。”
他居然还对宋佳南有印象,看到她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个小记者,哈哈,现在看上去比以前gān练多了。”
连苏瑾都很惊讶,却听到苏爸爸说,“挺好的,挺好的,几年前采访过我,几年后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有缘啊。”
一下子,那种凝重而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苏妈妈脸上表qíng顿时也缓和了很多。
“是啊,等佳南做了你家儿媳之后,天天就可以在家给你做专访了。”苏瑾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啜了起来,“宋佳南刚从四川做地震报道回来,唉?佳南,那边现场怎么样?”
“比电视里报道的惨烈多了。”她微微的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瑾连忙摆摆手,“好了,不谈这个,苏立,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