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_作者:安宁(54)

2017-05-31 安宁

  路边的景物瞬间即逝,太阳耀眼的光线不知何时已转成了金色,漫天的云朵静止不动,一层又一层皮上嫣红的面纱。柏油路两边低矮的绿色植物一望无垠,间或可见突声的几枝高树和星点的村庄,在夕照下蕴含着沉寂的生机。

  平静在呼啸的风中趁着谢空隙丝丝缕缕地回到体内,我开始觉察到如风的异样,他的臂膊僵硬,脸色yīn沉,似乎如此盈涨的飞驰都无法排解他蓄满全身的怒气。

  我极力止住最后的轻微的抽噎:“如风?”叫的哽咽而惶感。

  他拥着我的长臂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猛地一打再反转,车子吱声刹停在路边。放下我抬腿一踢,车门应声而开,他径自下车,右手撑着车盖一跃,人已坐了上去。

  盘着双腿拿出烟来,他吸的既凶又猛,左手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横在额际揉着两边的太阳xué,长及肩胛的发丝自然流泻,在徐风中一起一伏仿若追波逐làng。

  望着他的侧影,我茫然无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火,不争气的泪水再一次流了出来。

  带着火点的烟头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双手向后撑在车盖,他仰头望向辽阔的天空,徐缓且深长地呼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的不安宁呼出来给无形无影的风彻底带走。然后他回转身横过挡风玻璃向我张开双臂,我赶紧站起攀着他,他把我抱出车外。

  “好了,乖乖,别哭了,我的心都疼了。”他淡笑,捉我的手贴上他的心胸:“不信你摸摸。”

  我吸着鼻子,“骗——骗人,一点都不觉得疼。”

  “心是我的,你怎么会觉得疼呢。”他怜惜地捏捏我的鼻尖。

  “那你要我摸什么?”

  他的眉梢上扬:“你不觉得我的胸肌很结实诱人吗?”

  我勉qiáng笑了出来,但笑容迅即就自己消失了。“你怎么会想到调查我的父母?”

  他不说话了,目光飘向远处,很有些迷离。

  我没有往下追问,而在我以为他很可能永远都不会给我一个答案时,他却忽然开了口:“我要你快乐。早在目睹你拿起玻璃割向手腕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这种想法。”

  所以他才会痕迹不漏地把我从过去中慢慢引导出来?可是为什么在我踏出了最难跨的一步,他成功地做到他想做的之后,他却反而不高兴呢?

  眼光淡淡地在我脸上掠过,他似已然明了我的困惑,唇角弯了起来,有点自嘲的意味。“我抗拒过,可是我在乎你的程度地却远远超出了我预定的底线,面对你的眼泪我束手无策,而对于这种超出常规的焦虑感,我并不习惯。”

  过了好半天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我无法置信!这个男人——他在向我坦陈心迹?真的是这样吗?偎在他怀内安静地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对qíng感显得飘浮无措的心有了一些些信心和勇气。

  夜幕降临时我们开始往回走。当车子驶进市区,有一瞬间我觉得无处可去,忍不住唉的一声叹了出来。

  如风侧头看看我,向我伸出一只手来,我握上他,他的手指与我的jiāo缠,然后向我:“你没有进过那幢房子?”

  “哪幢——哦,是。”心内有些赧然,都忘了自己名下还有幢两层的别墅。那天如风离去后我也走了。

  “为什么?不喜欢吗?”

  我摇头说:“不是,只是没想过要进去。”最主要的——他又不在。

  “我们现在去看看,怎么样?”

  “我没带钥匙。”

  “我有。”他笑。

  “你坏啦你。”我扳开他的手掌打他的掌心:“赏你五大板。”

  “小憩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唔。”我合上眼。

  还未等我睡着目的地已然到达。房子的装潢采用了暖色系,设计别致,注重于舒适。

  “饿了吗?”他问,我点点头。他牵我进厨房,将我抱起置于料理台上,脱下外套jiāo给我:“坐着,我来下点面。”说着就打开冰柜取出材料。

  我讶异至极:“怎么会有新鲜的蔬菜?”厨房也洁净的不可思议。

  “一直有人照看,以便我的女王随时可以到访或进住。”他头也不回,洗菜打蛋削柿片,动作gān净利落。

  定定望着他忙碌而又从容的身形,qíngcháo在心头如千蝶翻飞,就是这个人吗?是我的qíng人,有时却像我的兄长和朋友,现在又像我的保姆和住家的丈夫。毋庸否认,和他在一起我快乐、充实,整个身心都开朗放松,澄映就曾说我变了一个人,不似以前终日里死气沉沉。这样一天天过下来,感qíng日积月累不由自主已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