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噗哧一下中途就笑场了,“真的啊,把鞋套套头上?”
“是啊,结果手术室又重新的打扫了一遍。”
“哎呀,居然套头上,哈哈!”我越想越好笑,忍不住的就咯咯的笑个不停。
忽然我的耳边灌入车水马龙的声音,公jiāo车喷着尾气慢吞吞的驶过红绿灯,小孩子在身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医院旁边的麦当劳里排着长长的队。
而顾宗琪站在医院门口的保安室旁边,站在那棵梧桐树下,枯huáng的叶子料峭的悬在枝头,被风chuī动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两片在空中打着旋,溘然归土。
他冲着我招招手,眼梢微微斜飞,淡和温qíng。
我的心,一下子就柔软的像是chūn天饱满湿润的土地,他是我的chūn风,妙手抚过,我心底的那些欢喜的种子,瞬间就生根发芽,绿油油的从土壤里钻出来,开出鲜艳的花朵。
可是,为什么那些花儿会是向日葵呢,真是诡异。
而我的手机还捏在手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的传来,“好了,现在不害怕了吧。”
一瞬间,我清楚的感到,我的那些向日葵花朵,变成了香喷喷的香瓜子,每个微笑的脸上都透露了这样一个信息——来吃我吧,来嗑我把。
他带我去医院周围的一家小食店,我看到招牌就条件反she,“啊,亲爱的牛ròu砂锅粉丝。”
“恩,这家做的很好,我下班了就会来这里补充营养。”
我抓抓脑袋,“我吃过了,可不可以再吃一点牛奶布丁啊?”
顾宗琪看我的眼神奇怪,但是也没问什么,领我去窗边的位置坐下来,点了牛ròu砂锅和煎饺和布丁,然后跟服务员说,“麻烦拿两双筷子,两根勺子。”
我有些奇怪,等服务员走了,问他,“gān嘛两双?你要打包?”
他笑道,“喻夕,你能保证你绝对不会对着牛ròu砂锅流口水的?”
好吧,我总算觉得他有点幽默细胞了。
点的东西还没上来,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号码后面的尾数就觉得大事不妙,我妈打电话给我,估计就为了喻璐那点破事。
我抬起眼皮偷偷的瞥了一眼顾宗琪,心想,小样啊,我今天为了你承受的屈rǔ,改天我一定要加倍的在你身上讨回来。
他浑然不觉,看着窗外。
于是我非常义无反顾的接起了电话,果然我妈劈头就问道,“喻夕,你今天怎么惹你妹妹哭了,她还小,你这个姐姐怎么做的!”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没惹她哭啊,我只是跟她讲了一个不要随便食用野生动物的环保小故事,不信你让喻璐讲给你听,我怎么惹她哭呢,她不是因为太感动了,觉得人类捕食野生动物的手法太残忍了,流下了同qíng的眼泪?”
然后我又说,“对了,我回家吃饭了,新来的小保姆手太重了,菜都咸死了,这样下去可不好,多吃咸的容易得心血管疾病,高血压,对喻璐的抑郁症也不好。”
果然话题被我成功的转移了,我妈沉吟了一下,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是的,我也觉得很咸,这个做饭不好也不行啊,吃多了得了病怎么办啊?”
然后电话就挂了,我笑了。
恰好我满足的笑容对上顾宗琪的眼睛,他的眼底浮现出一种深究的意味,他似乎在斟酌着什么,我却先开口了,“是不是想知道我家为什么歧视那么严重?”
他微微笑了一下,“大概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
“我出生的时候我家出了一些事,我是跟着一个住在乡下的奶奶生活的,后来稳定了,我小时养成一些粗野的习惯毛病,学习又跟不上同学,还跟男生打架,老师隔三岔五的喊家长,后来我妈也索xing不管我了,后来喻璐出生了,他们心思都扑在她身上,一心想把她打造成他们理想中的乖乖女儿,所以更不管我了。”
“反正这么多年,他们在金钱上也从来没亏待我,也没限制我做任何事qíng,我觉得这样很好,就够了。”我笑笑,开玩笑的说,“只是我倒是怕我嫁人的时候,得让我gān爸gān妈来贴嫁妆。”
他的眼眸看着我,清澈的像一潭幽深的水,笑意直抵眼底,“你还担心自己的嫁妆?”
“为什么不担心啊,我怕没人要我嘛。”
他笑起来,淡淡的笑容一直延续到眼角眉梢,“傻丫头,怎么会没人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