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琪走到我chuáng边,摸摸我的额头,“退了好多了,等下让护士来量下 体温。”
我却歪过头去看那个人,“他叫啥?”
“顾宗言。”
“不是表兄弟?怎么一个姓?”
顾宗琪要回答却被他抢答了,“我爸跟我妈一个姓,他跟他妈姓,所以gān脆就起一样了,省得绞尽脑汁起名字了。”
话音还没落,门口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我听的怎么那么刺激我的耳蜗,果然害得我去qiáng吻顾宗琪的千金小姐站在那边,“宗琪……”
靠,又是昵称,我简直要跳起来了,都是我的男人了,还被别的女人喊昵称,我刚屏气静观,就看到她愣了愣,“宗言,你怎么也……回来了?”
她的话,像是刷毛器,我身上bào起的毛一下子就被抚顺了,顾宗言“咦”了一声,“我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那时候是你妈接的电话……我们出去说……”
然后他笑起来,冲着顾宗琪摆了一个手势,“看完了,不打扰了,嘿嘿,先走了。”
我却明白了,大概猜测出了其中的玄妙。
我说,“美女跟你家有亲吧,或者有非常要好的关系?”
“恩。”他老老实实的承认,“她外公跟我爷爷是兄弟。”
“你爷爷叫啥,她外公叫啥?”
他不假思索的说出两个类似于ABC,ABD的名字,我得意的笑起来,“顾宗琪,我记得了,记清楚了,怕不怕我去百度,Google?”
“不怕。”他亦笑起来,“小丫头鬼头鬼脑的,还百度呢,我没骗你。”
我敛了笑容,正色看着他,“之前我就是因为她吃醋的,真是丢人,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脸色微变,“你也不问我?”
“我问你就说了?”
“恩,肯定说。”
“哼!”我翻翻白眼,一头倒在chuáng上,“骗人!”
顾宗琪无奈的看着我,“夕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呀,那时候你也不来找我,我以为你忙,你一来找我就没给我好脸色,我以为是别的事qíng……”
好似又看见那片湛蓝,缓缓的将我包围,白色的阳光暖暖的把他环在期间,我的心,密密斜斜的都是细小的琴弦,他的音符,飘落其上,叮叮当当有些紊乱。
很熟悉的感觉,一样的平仄,不一样的触感。
我说,“顾宗琪,你喊我什么?”
他愣了愣,“夕夕?怎么了?”
我却笑起来,眼角弯弯的,他的声音,像是冬日的暖阳,浅浅的低吟就可以温暖我的心,“再说一遍,你喊我什么?”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企图,依言又喊了一遍,“夕夕。”
然后轻轻的把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间,小声的问,“不好听?我看陈教授就是这么喊……”
“好听。”我顽皮的用手指在他手心画圈圈,“你叫我什么的都好听,还有我喜欢你喊我小丫头,感觉很……很窝心,好像心被熨帖过一样。”
“恩,还有呢?”
“还有小扭扣,我有那么别扭吗?”
“那是觉得你睡觉时候,老是不安稳,像个小扭扣一样乱动。”
我是那么亲密的跟顾宗琪撒娇,枕在他手背肩臂间,一室阳光照进来,我都微微的有些醉了,而我都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会那么快进入状况。
好像已经和他撒了很久的娇,看了很久他淡淡的笑容,还有眼睛里的宠溺,dàng漾在我的心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qíng了。
亲昵到身体发肤里。
而且对他的占有yù,前所未有的qiáng烈。
下午时候主任来查房,一大群学生,都对着我跟顾宗琪不怀好意的笑,尤其是那些活泼的有些过分的实习生,每个人看到我要动阑尾炎切除手术之后都异常的兴奋。
而我沉溺在自己的小幸福里浑然不觉。
我在chuáng上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又出了一身的汗,几乎把病号服给浸透了,浑身说不出来的清慡。
走廊上的光微微的透过来,仿佛预示劫后余生的幸运。
病chuáng的桌子上是他的保温杯子,里面装的是蜂蜜水,我喝了两口,温度正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人特别的脆弱,我这么二十四年的时光中,从未这么需要过一个人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