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追手上的枪垂下了,“真的不是你?”他声音中的怀疑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了。他知道楼安世这种人为人处世一向一塌糊涂,折腾点事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很正常。他一开始就判断楼安世只是寂寞了找个人一起玩,看来当时的感觉还是对的。
“当然不是我!那是在兰格非家——你知道他是什么人,说实话,虽然我手脚还算灵活,但在那么严密的安防下我恐怕没机会下药,而且我是被楼诺一押去的,他一直盯着我呢,我要是做什么被他抓到了,那我一年都别想出门了,我为什么会冒这种险?”说到这里,楼安世自嘲一笑,“在这点上,我一直比你更惨,你在家里或许说不上话,但你至少是自由的……”他一脸郁郁,但很快他又试图挽回自尊、故作坚qiáng地笑了下,笑得和哭差不多。
“抱歉……”聂追看看自己手上的枪,慌忙地把它塞回了自己口袋里,“抱歉,是我……”
楼安世摇头,“算了,老规矩,你请我喝一杯就是了。”
“不,我得请你喝一打。”聂追放松地笑说。
两人找了个包厢坐下,然后开始喝闷酒,聂追喝得非常快,楼安世也闷头喝着,但他偷偷地倒掉了不少。
等喝得差不多了时,楼安世谨慎地问道:“所以事qíng很严重?你哥……”
“你说呢?一大早发现自己和最讨厌的人抱在一起……魂都差点吓没了……”聂追之前脑子就不是很清醒,现在又喝太多了,他直接默认楼安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实际上楼安世从没有这么说过。
楼安世说:“你哥的反应呢?”
“他都怎样?他假装大度地说大家都喝多了,就当没发生过……”
“哦,那不就没事了?”
聂追没说话。
又喝了会酒,楼安世说:“其实我觉得这是个转机,或许你不爱听……”
“你说。”
“你看他对你其实还不错——就算他只是装的,我想在别的事qíng上,如果你提要求,或许他也不会拒绝……”
“你是说?”聂追拿着杯子的手停下了。
楼安世说:“我觉得他还是心软。”
引导一个人的想法时,如果够顺利,你只要说一句,对方就会按他自己的意愿把整个计划都补齐。
聂追点头,“现在看来,心软的确是他的弱点,或许,我可以利用他这个弱点,嗯,就这么gān,我一定会拿到我应得的那一份!gān!”他伸手和楼安世用力碰了下杯,酒液飞溅,他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楼安世拿着杯子浅浅地喝了口,他看到一个láng群中出现了两只公头láng……
和聂追喝完酒的楼安世在隔天因为酒醉——架不住整晚不停地喝,到下午三点才起来,他揉着浮肿的眼睛走出房间,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是江柏,他递给楼安世一个文件袋,“少爷,明先生让人送来的。已经扫描过了,是安全的。”
楼安世接了过来,手指一摸,便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他只是没想会再次收到,这事不是结束了?他转身走回房间。
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看,果然又是照片和光盘,主角依然还是先前的那两位。这也不是先前那批资料的复本,而是另一批新的,看录像上的时间,是昨晚,是了,聂追昨晚喝醉了,这次或许都不需要下药……
楼安世烦躁地拿起手机,翻出通话记录,在其中找到那串属于明戈的号码,拨通后,他笑问:“外卖?”声音在笑,人没什么表qíng地靠在chuáng头,空着的左手一下又一下在被子上轻划着。
对面的人发出了低笑声,“嗯,24小时竭诚为你服务。”
“我要取消一项服务,关于聂措,我得到的信息已经够了,你可以收工了。”
“那么聂追?”
楼安世划着被子的手停下了,“嗯?”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人不肯收手的目的是什么?
“好,收工。”明戈说,“一起吃晚饭?”
肯收手就好。“下次吧。”
“嗯,那你好好休息。下次别和人喝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