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安世没说话,又是一桩死无对证的事,他又能说什么?
明戈说:“我本来答应帮他杀了郑翮,但失败了,希望他一直是单gān,不会有什么人来报仇。”
“所以那些狙击手是你的人?我还没试过狙击枪。”
“你想试我教你。”明戈终于还是说,“水温是不是太低了一点?”
楼安世失笑,笑了一会儿,挪过去靠到明戈那边,“不,水温正常。郑翮他妻子呢?”
明戈说:“在家。”
“我还以为他会带她一起走。”
洗完澡,楼安世裹着浴衣走出浴室,出去后,松手,让浴衣从身上滑下,开始换上家居服,他边扣扣子边回头朝明戈笑,“我突然想起郑翮在通缉榜上被悬赏到500万。”
郑翮要是和他妻子一起走了,倒是很正常。那是一个可以让他放弃杀人本能的女人,他怎么会扔下她?
楼安世上了chuáng,靠在chuáng头,拥着被子看着明戈,“你缺钱?”
明戈走到chuáng边侧身坐下,沉默半晌后道:“我也被绑架过,但家里没付赎金。”
楼安世一怔,“后来呢?”他记得明戈说他是南国人,会被绑架,应该是家境不错,没付赎金,也没撕票,那就是逃了,而且是逃去了名沙。
明戈说:“后来我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他垂眼,漆黑睫毛盖住他的眼神。
“嘿,看着我。”楼安世伸手摸上明戈的脸颊,明戈只是低下头去,并靠到他身上。楼安世抱住他,摸摸他的头,又轻拍他的肩背。其实他厌憎同qíng,但明戈似乎又需要安慰。他没安慰过人,从来只有别人小心翼翼地安慰他,他被那些人的小心翼翼弄得烦不胜烦。现在轮到自己来做这件事,他茫然了。
明戈一头扎在他怀里似乎不打算再动了。楼安世又拍又摸地折腾半晌,好像没有达到安慰效果,他想了想,“你现在没什么不好,不,我是说你很好。”
明戈动了动,“那些人呢?”
哪些人?死的那些人,还是说别人对他的看法?楼安世说:“没事,不过是一些不想gān的旁人。”
啪啪……走廊上有人穿着拖鞋在跑,然后,楼安世房间的门被撞开了,肖侃猛地刹住脚步,勉qiáng稳住身体,没有直接扑到地上,“我饿了……”这时,他看到楼安世怀里正抱着个毛茸茸的脑袋,愣了下,“怎么了,他在哭?”
“……”
明戈倒是仍没动。楼安世吼道:“饿了去厨房!找我有什么用?!”
肖侃抓抓头,“哦。”转身拖着拖鞋走了。
楼安世看着敞开的房门,低头看看身上的人,“你晚上吃了什么?想吃点东西吗?我也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明戈起身了,然后直接把楼安世抱到chuáng边,给他穿上棉拖鞋,又半抱着他往外走。
“……”楼安世起了一身jī皮疙瘩,觉得大事很不好了。
到了餐桌旁,他连面前被摆了一个布丁都没抱怨——之前他每次都抱怨他没有很喜欢布丁,直到明戈拿起勺子,似乎是打算喂他了,他才像活过来一样,抢过勺子,“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去弄点什么吃。”
明戈笑望着他,“我不饿。”
“不,你饿了,去弄点东西吃。”
明戈终于走开了。
旁边的肖侃伸手在楼安世面前挥了挥,“我在这里,你有没有看到?”
楼安世不耐烦地看向他,“看到了,你还没学会隐身术。你清醒了?今晚你差点撞死我们。”
肖侃讪笑,“我头疼。”
“活该。”
第二天,早餐时,肖侃看到楼安世出现时说:“你也会来吃早饭?”等看到楼安世面前的早餐时,他说:“难怪你会起chuáng来吃早饭。”
楼安世没理他,他起chuáng是因为明戈会去叫他起chuáng,如果他不想被人直接抱下楼来,只能自己走下来。
明戈说:“今天我有客人来访,刑扬。”
楼安世点点头,“正巧我也有,胡又又。”
肖侃说:“我也有,我和何意说了我在你这。”
楼安世说:“何意是自己人,不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