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吧。”秦恕接都没接,轻松地给他推了回去。
“……为什么又要我去?”常卿拿回了被上司驳回的邀请函,“什么事都是我来做我来做,那还要你这个总裁gān嘛?吃gān饭?!”
“我有正事要做嘛。”秦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站起身来,“时间到了,我过去跟人签合同。”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后,停下了脚步,用一种落寞的语气对常卿说,“你说,同样是做人下属的……叶家珩肯定不会有你这么多的抱怨。”
被压榨得经年累月的常卿立刻炸毛了,“我靠!我给你颠过来倒过去的使唤还不准我抱怨两句?……叶家珩叶家珩,又是叶家珩……说再多也是人家家的好不好?有本事你把人挖墙脚过来也省得只累我一个人了!!!”
“好啊。”秦恕说完后,反手轻掩上了门。
听到了这两个字的常卿幸灾乐祸得快要大喊“哈利路亚”,就差没留着哈喇子臆测叶家珩来了以后,自己的小日子该过得如何舒坦、如何轻松、如何大泡MM……
至于之前他曾经拉拢人惨遭失败的事实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头了——反正,现在是秦恕的事儿了,没必要为别人cao这份闲心。
签合同的地点是叶家珩提的,签合同的方式是秦恕提的。
一对一,公平公正……这是源自奥林匹克大会的体育竞技jīng神。
下午3点,秦恕准时地来到了叶家珩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办公室主人两个人。
叶家珩的副总裁办公室和他这个人一样,处处都透着一股子gān净劲儿。
不不不……也许是过分gān净了。
纯黑色的桌面上除了一台笔记本,一个笔筒,一个薄白色瓷杯之外,就没有多余的物品了。
而这张桌子的宽度,据秦恕目测:连换三个滚chuáng单的标准姿势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秦恕递来的合同条款,叶家珩挑高了一侧的眉尖,“……秦总,您确定今天不是四月一号?”
这份合同并非是昨日秦恕和段仞将要签署的内容,新修改过的内容里非但没有对段氏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是北钢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条件之优厚,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目光。
自觉地拿过桌面上唯一的水杯,秦恕悠哉地喝了一口,“……哦,上好的碧螺chūn。”
叶家珩的唇角微微地抽了一下——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再用这杯子了!
“今天是……六月十七号,周六。”秦恕所答非所问,同时还状似无意地用指尖描画着杯沿,动作非常之轻柔。
“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横跨了赤道线地大大方方搞阳谋……秦总只是为了给段氏一个大便宜占?没这么简单吧?”叶家珩带着点儿嘲笑地看着秦恕,“您打的……是什么主意?增加谈判筹码?消除段氏在非矿的影响?借机与当地政府搞好关系?重新甄别人员雇佣?压低矿工薪酬?”
“唔……”秦恕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之前都有……现在不是了。”他承认得倒是很坦诚,“我没想到段仞这么有决断,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去了现场。这么一来,什么小动作都玩儿不出来,自然也打不成什么主意了。”
“那也不必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吧?”叶家珩唇边的嘲笑转为了冷笑,修长漂亮的手指弓成了弧度漂亮的指节,在手边的合同上敲了敲,“最多依照原本达成的协议进行……秦总,我不想多生是非,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扯皮,我们按照原定合同签字,然后各忙各的、两不相gān。”
秦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淋漓起来的雨滴,开口问道,“段氏卖掉了非矿以后,在钢铁业还有多少份额?”
“不劳秦总费心,这是段氏的家务事。”叶家珩硬邦邦地回了他一句。
“恐怕基本上要彻底撤离了吧?”秦恕单手cha兜地站在窗前,丢给叶家珩那个角度的是半个侧面和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像,“以后要想在钢铁这块多分一份蛋糕,凭的还是集团化和规模化,段仞是不想被bī着把jī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gān脆说不做就不做这块的买卖……那你呢?做了这么多年的钢铁业务,一朝转向了别的领域,我相信你还是会做到其中的佼佼者。但是,不会有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