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夕眨巴下大眼,听他说:“她是我老婆,我们结婚半年,婚后住在一起,但我们各自分房睡,我从来没见过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不过我猜她大概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也不在乎,因为我们的婚礼只有我一个人。”
梁宥西望向她,漂亮的凤眸波光流转,“你见过听过或者想像过一个人的婚礼么?”
关夕迎视他的目光,活了快二十一个年头,第一次体会到心痛这个词的涵义。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充足,全场衣香鬓影,宾客云集。”梁宥西将目光调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眼底却掠过一丝yīn冷,“每个人都说身为新郎的我很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帅了,所以每个人都喜欢盯着我看,那时候我就想,或许他们是在看一个人举行婚礼的新郎如何láng狈,如何难堪,如何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别说了。”关夕急声打断他,眼眶控制不住盈满泪意。
“你不好奇和你同名同姓那个女孩的故事?”蕴着冷意的凤眸瞪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梁宥西……”关夕视线模糊的喊他,梁宥西神qíng一震,一时有片刻的恍惚。
——梁宥西。
是谁在喊他?
“对不起。”关夕无措的道歉。她想他是知道了她是谁,所以才会故意说这些给她听。
可事实不是那样的,她不是故意要让他一个人举行婚礼。
“梁宥西,我——”
“谁准你连名带姓的喊我!”梁宥西忽然开口喝止她,脸色有些愤怒。
关夕呆了呆,瞠大眼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连名带姓叫他犯了他什么大忌,不过一个名字而已。
“关小姐,你是吃饱了撑得慌跑来寻我开心是不是?”梁宥西瞥到她眼眶里转着圈的泪水,怒气更甚,“哭什么?你穿成这个鬼样子来消遣我你还觉得委屈?你不是怕光没办法参加婚礼么?那现在怎么敢出门了?”
关夕被他的怒气吓到,下意识的捣住嘴,拼命的摇头,否认自己是在消遣他。
“还不承认?那敢qíng是我冤枉你了?你是真来看病的?你头痛?”梁宥西冷笑,“你是脑子有问题,不过看错了科室,你应该去看jīng神科!”
关夕难以置信他竟然拐弯抹角骂她脑子有问题!
她蓦地站起身,颤着声对梁宥西怒吼:“梁宥西你混蛋!”
梁宥西见她气得身子发抖,念及她是个病人,身体不好,于是qiáng行压下心头那股沸腾的怒气,深呼吸数次后问她:“你是怎么来医院的?你父母和你大哥二哥知不知道?”
关夕咬住唇不回他,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却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来。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欺负过,就算是在家和父亲斗斗嘴,父亲也只是摆摆架子吓吓她,不会真舍得把她弄哭。
她是家里的宝,他们都疼她,可为什么他这么讨厌她?
她都说了不是故意想带给他那些难堪。
眼泪一颗颗往下坠,她没去管,低着头抽泣了会,也不和梁宥西打招呼,转身就往门外走,
梁宥西有些讶异她竟然不像别家的千金小姐那样跋扈骄横,以他听闻关家两老和关耀之兄弟对这丫头的宠爱程度,即使没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也必然是大小姐脾气十足,受不得半点委屈,不然就要哭天抢地闹个天翻地覆的。
可她竟然没有。
他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白白的一团刺得他的眼球有些发涩。
他不知道这个丫头的庐山真面目到底是不是像传闻的那样姿色平平,也不想知道。只是此刻看着她离开时的背影流露出的那抹孤单让他似曾相识。
他想起自己刚才恶劣的语气和伤人的话语,自认是过分了些。
他懊恼的拍额,大步追出去。
“你去哪?”
他耐着xing子在她身后问。
关夕满怀喜悦跑来看他,可是现在她很受伤。
她想她不要理他。
她埋头继续望前走,可是又不知道去哪。
二哥联系好沈主任把她送到梁宥西的诊断室就急匆匆走了,让她在梁宥西这儿等他来接她回家,现在梁宥西不容她,她没地方可去,又没有手机打电话给二哥。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悲伤中,任梁宥西在她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