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封署名陈医生的短信,梁宥西想起今天下午在沈主任办公室里,陈医生离开时望着他一副yù言又止的表qíng。难道那个时候他就是想告诉他这些?
入院事宜?难道和程馨榆的父亲猝死有关?
他按返回键查看最后一条,发信人竟然是那组陌生号码。
——梁宥西,看在伯母差点跪下来求我的份上,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坚持起诉你(我姨父是知名大状,接手的案子不论有多棘手,从来没有败诉过);二是你承认自己错了,并向我父亲跪下来磕头谢罪,并且立即和你妻子离婚。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可以答应伯母不起诉你。
梁宥西看完冷笑了下,难以置信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她真以为她一句起诉就能定了他的未来,要他怎样就怎样?
他把手机放到一旁,点开搜索引擎,十指飞快移动迅速敲下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医师法一行字。
母亲说他在国外呆太久了忘了这里是中国,对于这一点他并不否认。
在回国之前他一直在美国一家私人医疗结构上班,许多习惯及观念直到现在仍难以改过来。
而他早在美国上班时就拿了美国医生执照,回国后应医院要求,又在国内重拿了临chuáng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因为这是在国内行医必不可少的通行证。
当初完全是因为母亲才会回国,没想到回国后会遭遇这么多事qíng,如今还因观念差异莫名其妙违反了中国执业医师法。
他微眯起眸迅速浏览过一条又一条相关讯息,直到余光不经意瞥到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他才捏了捏发痛的眉心,关机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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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时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还窝在他怀里睡得鲜甜的关夕,不知做了什么美梦,连在睡梦中她的嘴角都是微弯的。
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即小心翼翼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在不惊醒她的qíng况下下chuáng进浴室梳洗,然后离开/房间去做早餐。
关夕许是昨晚被折腾得有些过了,一直睡到梁宥西吃完早餐又换好衣服打算出门了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梁宥西不忍叫醒她,给她在chuáng头矮柜上留了字条才离开。
开车到了医院,他估计这个时候母亲已经在办公室了,正打算一下车就去找母亲,却没想到母子俩会在停车场碰到,而且两人的车之间只隔着一台宝马。
母子俩同时从车上下来,然后看到对方,俱是一楞。
只不过一夜没见,席文绢的脸色明显憔悴,即使是用化妆品jīng心粉饰过,仍掩不住眼周那圈青色及疲惫的神色。
这样的席文绢,让梁宥西感觉很心酸。
他想起程馨榆发给他的短信里说母亲为了他差点对她下跪,当时看到这一句他心头百感jiāo集,又是愤怒又是心惊。
母亲向来好qiáng,从不轻易在人前低头,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他没想到她竟然因为他坚持不妥协程馨榆而去求她,甚至到差点下跪的地步。
席文绢并不知道程馨榆已经把自己求她的事告诉了梁宥西,所以有些讶异他在坚持要辞职后的第二天还会来医院。
虽然她非常希望他能照常上班。
不过以她对儿子的了解,这种可能xing非常小。
所以,她忍不住开口了,“你来医院做什么?”
“我正要去找您。”梁宥西望着母亲,又说:“我希望您不要再去找程馨榆,更不要因为我去求她,没那个必要。”
听他这么说,席文绢立即意识到他是知道了自己找程馨榆的事。
“馨榆找过你?”
梁宥西皱眉:“妈,那个女人神经有问题,我真不明白您怎么会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席文绢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
这件事的确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荒唐最蠢的事,现在她同样很后悔。
“我的事您别太担心,我认真查证过有关资料,并没您说的那么严重。”梁宥西安慰她。
“你不知道她有个姨父——”
“是知名大状,不论多么棘手的案子从来没败诉过?”梁宥西打断母亲,冷笑了下,“妈,您知不知道程馨榆要我答应她什么条件?”
席文绢困惑。
“她不只要我承认我错了向她父亲磕头谢罪,还要我立即和关夕离婚。您认为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