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就是忘不了萧慎!我他妈就是忘不了萧慎!”
诅咒一般的话语让舒南林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万千个办法横亘在心里,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一个一样,恨啐一口,“呸!忘不了也得忘!”
熊豪杰贴着墙壁挪过来,舒南林余光看到门外鬼鬼祟祟的身影,沉声,“熊豪杰,进来!”
熊豪杰大大摇大摆走进办公室,两眼一扫,乐了,“哈,你终于被人砸了?”
“看样子你挺幸灾乐祸的?”
熊豪杰坐在老板椅上,两脚搭上办公桌,“没,说实话我还怪遗憾的,那凶手怎么就没想到杀人灭口啊。”
舒南林对着小镜子贴创可贴,冷笑两声,“对不住了,我命大,活下来了。”
“没事没事,”熊豪杰忙安慰他,“还有后来人嘛,这事儿急不得。”
“阿呸!”
熊豪杰凑过去,“哎哟,我说大叔,这谁下的毒手啊,多好的花容月貌就这样残了,咋这般辣手摧花呢?”
舒南林看他一眼,“陆离。”
“哟,这是qíng海翻天啊。”熊豪杰yīn阳怪气,“你红杏出墙了?还是他琵琶别抱了?真是奔放,直接在办公室里就上演我的野蛮男友了。”
舒南林放下镜子,隔着桌子捉住他的手,“你吃醋?”
“吃你妹!好好说话别拉拉扯扯的,”熊豪杰一把抽回手,“赶紧把我数码相机jiāo出来!老子明天有任务!”
舒南林紧紧扣着他的手,“别急,今晚一起吃饭。”
“你他妈有毛病吧?”熊豪杰炸毛,“放手!再不放手我叫非礼了!”
“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熊豪杰跳起来一脚踢翻椅子,椅子叽里咕噜滚出去,轰地一声撞上墙边巨大书橱,哐——,玻璃寸寸碎裂。
转身就走。
舒南林追上来,一把薅住熊豪杰的隔壁,将人拉到怀中,“我说,熊豪杰,你这样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熊豪杰歪了脖子吼,“你变态吧!他妈的赶紧给我放手!变态!cao你妈!”
舒南林捏住他的下巴,嘿嘿直笑,“继续叫!叫得再大声点,你越生气就证明你越在意我,你叫吧,我听着呢。”
熊豪杰闭了嘴。
舒南林啄在他的额头,“等我下班,一起吃晚饭,乖。”
熊豪杰瓮声瓮气,“把我数码相机还我。”
“以后再说。”
“以后你个脑袋!”熊豪杰炸毛,“我都被主编骂死了,明天再不出新闻我就要被炒了,你个流氓!”
舒南林坐上老板椅,“炒了好,每月那么点钱累死累活还不如我养你。”
熊豪杰吊儿郎当,“我跟你没认识几天吧。”
舒南林看看时间,“从我把你从树上拽下来到现在一共十八天带十二个小时,几分几秒就不清楚了。”
熊豪杰顿了一下,低头,“我说,你怎么就认定我会喜欢你一男的?”
“嗯?”
熊豪杰盘腿坐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舒南林,“从一开始你就先入为主地带入我喜欢男人这样的观点,而实际上,我记得我从没有向你透露过类似的信息。”
舒南林笑意浅了,认真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幼齿的伪正太实际上已经是一名24岁的成年人,有正常的工作和固定收入,有独自的决策能力。
是自己在一厢qíng愿地把他当成孩子,自以为是地为他决定了命运。
熊豪杰继续说,“不能否认,同xing恋有天生的缘故,但是人是社会xing的人,在社会化的过程中多数人选择了放弃自我,因为舆论、或者是道德,毕竟,自古以来传承下的道德观对同xing相恋都充满了唾弃。为什么,你没有想过,我也会是其中一人?”
舒南林重重靠在椅背上。
熊豪杰bī近,“为什么,你没有想过?”
“因为,”舒南林神色逐渐严肃,他双手jiāo叉,看着熊豪杰,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知晓,”
那一晚,手电筒昏huáng的灯光下恣意明亮的眼神,是永远忘不了的,那是一个人qiáng烈个xing最鲜明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