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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丞卓……你有完没完?”
“再等一下就好了……”
“呃……嗯……”
伴随着某人一声痛苦的呻吟,肖丞卓终于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片碎玻璃拔出来,“好了,这下感觉好多了吧?”
“P,比刚才还疼!”
他们所处的吧台在酒吧偏西南角,长长一排酒柜一直延伸到墙角。
为了方便取用一些调酒的器具,末端的桌面要比连接舞池的那一端宽很多。
莫光夏跌倒受伤,肖丞卓心急地蹲下去查看他的伤势,两个人的身体就都隐藏在了桌面之下。
加上这个角落里的光线本来就暗,无意中就构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方才酒杯打碎的声音本来已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加上qíng急的两个人要在嘈杂的音乐里沟通,嗓音音量自然放得不小。这样一来,方才那段十分有营养的对话就一字不漏地被围观群众听了个真真切切……
结果,当肖丞卓搀扶着哀哀呼痛的某神shòu从吧台下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人群已经在不远处自动集结,正对他们二人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围观以及各种内容显而易见的脑补。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龙少表qíng有些难以置信,见到他们起身的láng狈样子后又转化成尴尬,张了张嘴,半晌才问出一句自己觉得很体贴,事实上却很不合时宜的话——
“那个……后面的员工休息室没有人……你们要不要到那去再……继续啊?”
大庭广众之下被误解至此,又无法解释,纵然涵养再好的人恐怕也要恼羞成怒。何况本质上就属于极易炸毛属xing的莫光夏。
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瞪住罪魁祸首,他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怒火烧灼gān净。
肖丞卓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出于对他伤势的担忧,还是试探着建议,“光夏,别的先不要管……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像是装满炸药的爆竹,莫光夏终于因为这一句话被点燃了引线,狠狠推开男人伸过来的手,“滚开!少跟老子在这里假惺惺!”
肖丞卓被他推得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光夏……”
“我警告你,你这个X虫上脑的神经病!”转过身来直面他,莫光夏梗直脖子几乎咬碎了槽牙,“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一刀两断!别再用你的爪子来碰我!我怕得艾滋!!!”
狠狠吼完最后一句,他转身掉头就走。
熊熊的怒火简直烧得他头顶冒烟,活像一只锅炉成jīng,挡在他前方的围观群众纷纷自觉让路。
于是莫少爷就在各种复杂的眼神目送下,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扬长而去。
“妈……我饿,有没有吃的?”
回到娘家的第三天,某人可怜兮兮地从卧室的门fèng里探出半张脸。
客厅里系着花边围裙的女人只顾着扫地,头也不回,“想吃饭啊?厨房有泡面,自己煮。”
底气不足地虚了虚眼,莫光夏委屈地嘟起嘴,“你儿子现在是伤员……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么,都吃了你二十几年,还差这几天……”
扫帚啪地一声被戳到一边,莫太太回过头来眯起眼,“没错,老娘是养了你二十几年,不过就是不记得教过你一个嫁出去的人还跑去酒吧那样的乌烟瘴气的地方寻欢作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伤员!我看该断了那条腿你才会长记xing!!!”
迫于老妈的yín威,莫光夏缩了一下脖子,满心懊悔那一晚从医院直接躲回家的时候,把这个大脑已经被某人渣格式化后重装的老妈当做树dòng大吐苦水了。
本想博取同qíng,暂时在家里躲几天清净,怎料得知事件来龙去脉的莫太太非但没有同qíng自己的儿子,反倒大义灭亲地当场就要把他打包退回到人渣那里去。
“我跟你爸爸结婚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一和他吵架就跑回你外婆家?夫妻生活在一起闹点矛盾在所难免,你这种逃避的态度是谁教给你的?”
莫太太捡回扫帚继续扫地,大有将三从四德都从头教导一边的架势,一边数落还一边叹气,“唉……你这个不肖子,真是气死老娘我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这个“嫁出去”的儿子就是那盆洗过抹布倒进下水道的脏水,总之是没有什么再回收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