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会儿无关紧要的事qíng之后,樊志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跟淑雯的事儿,是真的?”
樊以律摇头,“不是。”
樊志忠立刻拉下脸来,刚才满是期待的眼神也灭了。
“难不成你还跟那个姓于的姑娘好着呢?”
樊以律面无表qíng地‘嗯’了一声。
樊志忠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自己的儿子看,半晌后叹气道:“我知道你主意大,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但淑雯这么好的孩子,实在是难得。你就算光为自己想,也得明白哪个才是最适合你的。虽然现在不讲究什么门户,可生长环境对一个人的xing格有多大的影响,你应该明白。现在可能看不出来,时间久了,一定都是矛盾。”
樊以律轻笑,不予置评。
樊志忠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却也知道再发脾气的话,恐怕这小子就又走了。只能重重地叹口气,调整了下心态,改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你也不小了,别的我也不要求,成家的事儿总该考虑考虑了吧?”
“还早。”
樊志忠忍不住皱眉,低沉地说:“你岁数不小了。再说就算你熬得住,我可熬不住。”三十好几了也不着手成家的事儿,他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活头,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想抱抱孙子都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樊以律低头喝茶,对于这种话题他一向保持沉默。要是实话实说,那他今天就别想走了。独生子是不婚主义,势必得让他老人家血压升高,心脏骤停。
“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这身体……谁也说不准。希望我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孙子。”樊志忠有些绝望地说。
樊以律无奈,有心说几句却总是词穷。他不会安慰人,尤其不会安慰父亲。那么做会让他浑身僵硬,不舒服。
父子俩的每次见面,最后都要闹得有些不愉快。毕竟一个总试图触碰另一个底线,结果可想而知。有时候心里的结会慢慢变小、变淡,但一路走来所形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却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车子驶出海瑞的大楼,樊以律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于淳安的身影。他按了下喇叭,她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在认清是他之后,快步走了过来。
樊以律摇下车窗,问她:“怎么上班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咳嗽,他嘱咐过让她好好休息。
于淳安笑道:“我歇了很多天了。”
“先上车。”樊以律开了锁,周围人的视线太过明显,他没兴趣在这儿当猩猩给人看。
于淳安上车,坐进去后侧身看他。
“我实在太无聊了,而且一直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她主动解释。
樊以律摸上她的脸,说:“那也不差这一两天。”
“嗯。”她笑了笑,握住他的手。
“早饭吃了?”他问。
“吃了。”
“别累着了,晚上我来接你。”他亲了下她的手。
于淳安笑着摇头,“我今天想回趟家。”
“这个节骨眼回家?”
“我妈说家里已经没人盯了。”
樊以律面无表qíng地盯着她看,于淳安则伸手去摸他的脸。
“好了,我知道分寸。”她笑得很美,动作也很讨喜。
樊以律露出无奈的表qíng,接着唇角上扬,俯身过去亲了她一下。
“你啊……”
于淳安笑,仰头看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qíng不自禁地又分享了几个亲吻。
“好了,我快迟到了。”她笑着推开他。
樊以律低头看着她不吭声。
于淳安打开门,扭头轻声对他说:“开车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好。”
樊以律目送于淳安进入海瑞大楼后,开车离开。
堵在路上的时候,他想起父亲那套门户理论。不能否认那东西有它一定的道理,但用在于淳安身上恐怕就很不合适。越了解她,就越觉得她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她或许不会用嘴说,但她的所作所为他都能感受到。
很少有人能把什么事都做得很合适。如果不是很用心,很体贴,那个分寸会非常难拿捏。有些人的好,很容易让人觉得累,觉得负担过重。但她不会,至少相处了这么久,她一直让他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