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常乐大怒,抡起椅子劈头盖脸向他砸去。
钱知足被打惨了,抽抽搭搭地蹲在角落里吮手指,常乐十分大爷地坐在桌子前啃jī爪子,唾沫横飞,“嗯嗯,这家菜的确不错,不过比光哥手艺差点。”
钱知足小声,“光哥手艺再好也不是你的。”
常乐瞪眼,“你说什么?”
钱知足缩头,“没,我什么都没说。”
“哼,算你识趣,”常乐斜他一眼,手里jī爪子飞过去,“赏你了。”
钱知足捧着两根骨头热泪横流,“小乐乐,你太爱我了……”
天快黑的时候常乐才回到大排档,拎着一台崭新的电脑一走进门,就被朱阳光拽进了厨房,“你真把钱知足给办了?”
常乐一头雾水,“什么办不办?哎,我说,上午的时候维新哥抽什么风?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给我。”
“你妈没告诉过你说人家坏话要在背后?”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常乐抬眼,看见赵维新抱着一碗水果粥坐在角落,晕,“维新哥,您老把根扎进我家厨房了?”
赵维新拂两下刘海,对常乐灿烂地笑,“我嫁过来给你当妈,怎么样?”
“不怎么样,神经病!”常乐白他一眼,走过去从消毒柜里拿个杯子出来倒水喝。
赵维新看到他手里的电脑,惊愕,“你买电脑了?”
常乐兴奋,“是啊是啊,钱知足的朋友真豪慡,嘴皮子一动就给我打了个七折,一下省了两千多块钱,看这配置,嗬!”
朱阳光和赵维新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决定不打击他。
“咦,这是什么?”常乐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
朱阳光看一眼,咬着牙冷笑,“中午城建局下达的文件,要求附近街道上所有店铺七月之前全部搬迁。”
常乐愣,“搬迁?这么多人搬哪儿去啊?”
“当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赵维新没好气,“人家管你搬哪儿去呢,反正别碍着他们圈地卖钱就成。”
“什么圈地卖钱?”常乐尖声,他从小无父无母,老家只有一个奶奶,所有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来赚,若朱阳光的大排档搬到离学校较远的地方,或者直接关门大吉,那他就必须再去找一份工作,这太折腾人了。
大排档虽然说工资不高,但是朱阳光为人仗义,又极度护短,让常乐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享受到父兄般的照顾,若非是山穷水尽,他绝不愿失去这份工作。
朱阳光把他按到一张椅子上,端过来一碗小馄饨,“别这么紧张,听说这块地已经被那什么飞扬集团买下来了,建休闲娱乐城。”
常乐一点胃口都没有,高叫,“他妈的他们动动嘴皮子,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吗?”
“你激动个屁啊!”朱阳光提高声音,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双眼睛瞪着他,半晌,“小乐,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把你丢开,当初招你进来时就说过,你给我打工,我供你念完大学,像亲生大哥一样供你!”
常乐咬了下嘴唇,委屈,“可是你自己去哪儿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朱阳光笑,看了赵维新一眼,揉揉常乐的脑袋,“我在这儿有老婆有儿子,我还能cha翅飞了不成?”
赵维新把一碗水果粥喝了个jīng光,舔舔嘴唇,含糊道,“这点刺激都接受不了,真是个小屁孩,告诉你哈,我的按摩房也得关门大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没有饭吃。”
常乐摸摸鼻子,瓮声瓮气,“你才小屁孩!”
赵维新耸肩,“至少我没为这么屁大点事儿哭鼻子。”
“谁哭鼻子啦?”常乐炸毛,“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鼻子了?”
“乖哈乖哈,你没哭,是小狗哭的,”赵维新给他顺毛,转脸对朱阳光皱眉道,“这个飞扬集团,来头很大?老总叫什么?”
朱阳光摇头,“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姓邵来着。”
邵逸穿过杂乱拥挤的街道,走进那家满是油渍的修理厂,在发动机嗒嗒的噪音中,他发现这个地方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放肆鲜活。
身边,笑声顽劣的小孩子追逐着奔跑,一只血统高贵的俄罗斯蓝猫在垃圾堆里寻觅食物,将一身华丽的厚毛抹成了个癞皮狗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