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_作者:兜兜麽(152)

2017-05-06 兜兜麽 虐恋

  回到“爱巢”,没悬念,人去楼空,她将证件护照现金都带走,一张小额存折取清,温小姐秉持实用主义,没那份闲qíng逸致赌气,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拜托,记不记得这是哪里?在紅港,见面不问吃没吃、好不好,只谈恒指期货基金,我们一生以金钱为信仰,不论是港币或美刀。

  可笑的是她留下那只硕大钻戒,横在茶几上,演一出默剧,不出声,单单咧着嘴嘲笑他的愚蠢。

  还有什么好说,还有什么留下?

  一幢空dàngdàng豪宅,或是一颗无法跳动的心。

  陆显冷静异常,吩咐关师爷,“去找汕尾仔来。”

  见到瘦猴jīng一样的汕尾仔,即刻问:“人呢?”

  汕尾仔想一想,才犹犹豫豫上报,“当天晚上阿嫂就收拾东西走了,我跟着,她无所谓,还叫我问D哥好,说……说她等着D哥去警察局高发她。”

  “贱*人!”他大怒,钻戒重重砸在huáng玉石茶几上,再弹开落进长绒地毯,没有了后续。

  门外艳阳天,日光中的维港艳光四she,踩着细高跟的时髦女郎撑起阳伞,抱怨太晒,黑色素无孔不入,八十岁老婆婆推个购物车装慢慢睡过蔬菜回家喂子子孙孙,等公jiāo的上班族不停看手表,后悔不该跑五六站吃午餐。

  你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座城从不为任何人改变。

  自以为是的伟大,是最虚妄的渺小。

  其实一切qíngqíng爱爱都可用一句I don’t care.解决,可惜的是你没这个胆。

  他在城中一流酒店找到她,这里风景独佳,二十九楼,足够俯瞰维港。

  很好,她花他的钱,没有任何负罪,心安理得,放肆随意。

  她微笑着开门,对住他就像欢迎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亲和又礼貌。反倒衬得满脸怒容的陆显同走错片场的傻瓜一样,滑稽可笑。

  “喝茶还是咖啡?”她侧过身问。巨大落地窗将一汪蔚蓝海水铺陈在她身后,但她今次与阳光起冲突,褪掉颜色,穿一身浓重的黑,墨色小洋装紧紧缠出饱满的胸rǔ与曼妙腰肢,透薄的纱隐隐透着手臂的纤细,她仿佛是从三十年代旧电影中摘下的影,腼腆地笑,要与你手牵手共度罗马假日。

  长长的发变得黑亮,头顶蝴蝶结发箍带走刘海,露出完完全全一张光洁小脸,皮肤晶莹透亮,埋在这样沉郁的颜色里也一样青chūnbī人。

  她染了头发,换了装扮,要一心一意迎接新生活?一股气从肾脏钻到肺叶,他快要气炸。哪还有时间管喝茶还是喝咖啡?手握成拳,落地窗前与她对峙。

  “为什么?”

  他问得沉重,她却笑得轻松,轻哼着重复,“为什么……”

  这场景太熟悉,只不过曾经那个尽在掌控的人是他,而被玩弄的猫猫狗狗早横尸街头,但谁能比他心痛?她再多笑一分,他的血压就要挤爆颈动脉。

  她安然望向海面,轻声说:“两个原因,一个真一个假,陆生你要听哪一个?”

  陆显握紧拳,漆黑眼珠跟随她每一个细微表qíng,“我要听你讲真话。”

  自嘲式的口吻,温玉道:“你记不得那天我为你美好纯洁初恋qíng人与新鲜火辣的小qíng人同你吵架,你说过什么?陆生,你每一句都对,我就是替身,是泄*yù对象,男人摸一把就张开腿任人搞的贱女人。所以……贱女人做事那需要理由?都是因为我生来下贱,自甘堕落。”

  “你!”他胸膛起伏,却错开她目光,“或许我有不好……”

  “不想听另一个?”她打断他艰难的自省,笑得没心没肺,“不想听我也讲给你听。陆生,好可惜,我还要一点点自尊。过去一二三四五我都懒得再讲一遍,大概你也听不进。不如就此结束,你来,要杀还是要抓,想清楚没有?”

  似乎是自语,他说:“我分不清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温玉说:“不用分,女人最可恶,这一秒是真,下一秒就否认,我们擅长翻脸无qíng。”

  “所以说,之前的一切,都是你在做戏,是假的?我对你不够好吗?你居然敢出卖我!”

  “陆生,假如秦四爷把你关起来,天天搞你,羞rǔ你,你会不会爱上他?”

  “放屁!”他惊怒,一把抓过她,禁锢在胸前,她的身体这样娇弱,在他怀中颤抖,仿佛一捏就碎,但她却有无人可敌的生命力以及一颗石头似的心。她不爱他,根本不爱,这意识成利剑,穿过他的心,剜去一块鲜活的ròu,痛不y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