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来D哥也是有qíng人!我还以为你一丁点人xing都没有。你放心,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证放她走。一大一小,两个都好好等你出监。”
“说吧,你我做什么。”
“我想你已经从戚美珍那里听说过,秦四爷留后招,我手上有一份D哥从前跟着秦四爷贩毒洗钱的证据。不过D哥你这个人花招太多,即便我jiāo到警察手里,恐怕你也一样有办法脱罪,不如这样,磁碟我寄到你家,你自己拿证据去警局认罪,第二天头条一定是你,几多风光!我要铁证如山,我要你陆显坐监坐到死!”
不知不觉,后背已被冷汗濡湿,到底,你做话事人也好,做港督也好,保护不了那个她,有什么用?不过茶余饭后无聊笑话而已。
想也不必多想,他已下决定,“你让她听电话。”
“温小姐,D哥信不过我,你同他说几句。”递一个警告眼神,他将电话靠在温玉耳边。
陆显握住听筒的手心满满都是汗,紧张与焦灼无限制蔓延,似藤蔓爬满心脏,在听到她呼吸的那一瞬间猛然收紧,心脏骤停。
“阿玉……”
“我没事。”
熟悉的声音,却远去久远,轻飘飘钻进耳里,抚平他波澜起伏的心绪,但谁了解她走过多少荆棘坎坷才到今天。
你的痛苦永远只有自己知道,一颗珍珠生于一只蚌的多少次痛苦?谁记得清。
“阿玉,BB好不好?”
“好……陆生,你不要……”
“阿玉,最后应我一件事,要坚qiáng。没我拦住你,你会更好。”
“不要……陆生你不要去……”温玉终于撑不住,泣不成声。她与他都在后悔,她早应该抛弃那些自以为是的骄傲,而他早应当认输认错,留住她。到现在骄傲与自尊都不值一文,她想要阻止他,他想要保护她,追悔不急。
似乎每一步都是错,但又不知为什么能够跌跌撞撞走到现在。
“别哭,阿玉,不要哭……”他人生第一次,这样轻声细语说话,只怕惊扰了这个脆弱的梦,“你一哭,BB也要哭,我一个人哄不过来。阿玉,还记不记得,我欠你三十五块半没有还?我等你来讨债。”
她说:“陆生……我没有……”
他听懂,“我知道,对不起。”
鹏翔在一旁等得厌烦,一把抢过电话,“说够了没有?明天十二点之前,我要听到你认罪的消息。”
“你最好说话算话。”
“你放心,你的小honey,我一定替你照顾好。”
“嘟——”一阵忙音,陆显却迟迟未将听筒放回原处。
顾少在一旁听完全程,也已猜到大概,事qíng走到这一步,陆显被扼住要害,只有束手就擒,“D哥,你真的决定……”
“没有她我早就死在西江,我的命是她的。其他人我想还就还,但她不一样。”他侧过身,握住顾少肩膀,坦然,无一分保留,“我对不起兄弟们。不过事qíng还没发生,我还有机会,该查的一件不能少,这一回,我看老天站哪一边。”
顾少点点头告辞。
陆显抓起电话拨给暗线,凡事做最坏打算,他的所谓好运不是凭空来,这一回出价三千万,外加自由身,共产主义英雄也动心。
这一年四月十三日,龙兴话事人一身灰色西装,内里一件松松散散白衬衫,叼着烟走进西九龙警署,太阳破云而来,追在他身后,渲染出画面的寂寞光影,陆显如同孤胆英雄,叫全城疯狂。
狭窄脏乱的出租屋里,鹏翔反反复复擦着他的枪,阿芬是不是问,“温小姐,你到底几时死?我等不及穿你的衣服。”
温玉问鹏翔,“你满意了没有?”
鹏翔慢悠悠扔掉抹布,嬉笑道:“急什么,我满意,你就没有用,只能吃一颗子弹被扔去填海。你很着急去死?”
兴许是绝望到极点,温玉满心木然,对鹏翔,只鄙夷道:“他不该相信你。”
鹏翔不以为意,“他知道我不会守约,但还不是乖乖照做。要乖就怪你自己咯。反正我们这种人,生来爱赌,一输输掉一条命,没惊喜,都是这个结局。”
他一辈子没有这样傻过,明知是输,还要压上全部身家,输得再没有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