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场在门外咳了一声,伸手在门上敲了敲。“我可以进来吗?”
柴田不悦地嗯了一声。半场推门而入,他身後站著富美子,柴田瞪著富美子,不qíng不愿地站了起来。“你来gān什麽?”
富美子避开了他刁难的目光,低声道:“护士长让我来的。”
“为什麽偏偏是你?”柴田的声音从齿fèng里迸出,竟是带著qiáng烈的敌意。富美子急急地绕过病chuáng,抓紧了胸口。柴田从未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她,他很冷淡,但从未表现出厌恶。
“柴田!”宏一忍不住出声指责,柴田闷闷地瞪他一眼,转身离去,门砸得当地一声。
宏一转头看向富美子。“你不要管他,他脾气真的很差,根本不要介意。”
富美子扯著嘴角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半场再度咳了一声,富美子退到了一边。半场对宏一的眼睛,反应都进行了测试之後,终於展颜微笑。
“看来没什麽大问题。不过还要观察24小时,”半场手揣进兜里,“好好休息吧。”
富美子准备好了点滴,为宏一扎上。半场退出去之後,她捂著嘴,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折笠……”宏一有些慌了,“怎麽了?”
“你不会明白的,”富美子低著头跑到门边,“被喜欢的人讨厌了,这种心qíng你是不会懂的!”她跑了,宏一却呆呆地看著那扇晃动的门。他不知道被喜欢的人讨厌的心qíng,但是他知道被喜欢的人背叛和利用是怎样的心qíng,他也知道了喜欢是如此的没有原则无法控制,即使知道对方是在做戏,还是会自欺欺人。
富美子可以哭,他却哭不出来,只有莫名的寒意一点点渗入骨髓,冰得人全身疼痛。
(0.48鲜币)36-相亲的流言
三十六 相亲的流言
山寺的手术终於进入正式程序,手术在医院是家常便饭,但这次的手术却引来了众多的人关注。县长派来了秘书,而新闻记者也有两人通过特殊途径到场。虽然手术不能拍摄,但是隔著玻璃窗,手术室里的qíng况仍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宏一站在人群之後,看著柴田进入手术室,这时候有人撞了他一下,眼角瞟过处,正是永田。宏一想起来,柴田是永田的指导医生,永田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但是永田的表qíng很怪异,手术的对象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执刀的医生是他的指导医生,他脸上却有著近乎恐惧的表qíng,眼睛瞪得圆圆的,缩在角落看著下方。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站著的是宏一,嘴里一直喃喃个不停。
“……别成功……”
宏一不由得一怔,这孩子在说什麽?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已经到位。半场站在角落,芳贺站到了踏板上,麻醉已经完成,只等主刀医师开始了。
柴田、仁科和田口走了进来。宏一看见永田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充满憎恨。为什麽田口可以观摩手术,而永田却不能,这一点连宏一都意识得到。柴田抬起头,口罩上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对著宏一的。宏一抬起手挥了挥,永田终於注意到身边的男人,憎恨的目光随即扫向宏一。
“……内海医生,”永田yīn沈沈道,“你知道鸠占鹊巢的故事吗?”
宏一对成语知之甚少,本能地摇头。
“鸠这种鸟从来不筑巢,但是鹊筑好了巢就会去抢夺,”永田怪异地一笑,“你觉得鹊会高兴吗?”
当然不会。宏一摇摇头,对鸠的恶毒行为很不喜欢。
“但是世界上就是有一种鹊,不但巢被占了,连蛋都被鸠给啄烂了,它还乐呵呵地跟在鸠的屁股後面跑,这种鹊是不是很蠢?”
宏一点头。世界上会有这麽蠢的鹊吗?永田这番话什麽意思?永田嘲弄的眼神让宏一很不愉快,正想不理会永田的话,却在看向柴田的一刻牵动心绪。
柴田为什麽没带永田进手术室?不光是今天,他见到柴田的时候,也从没见到永田,到是仁科身後一直跟著田口。手攥紧栏杆,宏一恍然有些明白永田在说什麽,难道那只蠢鹊,指的是自己?
──袭击你的是医院的内部人员。
会是谁?宏一看著柴田,立刻否定了。救了他的人是柴田,那天他们还约好一起去吃饭。柴田不可能既来救他又袭击他。那会是谁?谁跟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对他使用这麽毒辣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