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继续说,从那之后我爸这边跟余家那边就势不两立了。这很可以理解,关键是两边除了互怼还开始内讧,毕竟没了老大日子过不下去,总得有个新的上位。余家那边还好一点,余世华在扛着,而且他们不管怎么样暂时还有个众志成城的目标就是找杜家报仇。至于我家这边……跛叔身价不够,阿bo身份尴尬,我他妈自从出事就不见人影,一副杜家独子终于趁乱跑路了的架势,没说这都是杜清荣为了跑路策划的yīn谋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小弟偷眼看我,边嘀咕:“其实也有点人说这是有内鬼给条子的投名状……荣少您别多心,这么说的人都是不知道从哪拿钱搅水的……呸他妈!有钱拿没命花的货,早被我们收拾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继续往大厅走,上台阶的时候听到大厅里传来的声音,是我爸手下那些老弟兄们,早也是各自小地盘上的大哥佬了。其实这些事我再不关心也是懂的,纯看港片都能懂,又不是人人都讲义气,大多数黑社会只讲利益,他们愿意在我爸手底下当小弟只是因为有利可图,一旦能翻身做大哥,肯定会蠢蠢yù动。
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阿bo啊,这事也算因你而起,你是敬哥的人,我们还是尊称你一声嫂子,呵呵……不过正事的话,可能你还真管不过来。”
这话说得就有点yīn阳怪气了,很显然是在嘲讽阿bo。这声音很有特色,我听得出来,江湖人称哑伯,脖子上一道很粗的疤,年轻时候被人砍的,不是我爸和跛叔拼死把他背去找医生他早就断气了。你说gān嘛混黑社会呢,不是跛就是哑,我他妈还认识叫瞎姐聋妹的,好想把他们都送进扫盲班。
我在门口露面的时候,阿bo正准备说话。他正对着门口,抬眼就看到我,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转头看了看跛叔。
跛叔比他更诧异,但很快就收敛qíng绪,起身喊我:“荣少爷。”
坐在我家大厅里的一群大哥佬们纷纷转头看向我,表qíng缓和了一点,纷纷喊荣少,亲近点的喊清荣。一来,我到底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表面功夫做了十几年;二来,朕只要一日不死,就仍是杜市敬唯一的亲儿子。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爸到底是伤成什么样了,能让这群人跑到我家闹成这样子,还得跛叔和阿bo出来镇场子,甚至还没镇住。
无论如何,不明真相的我必须先把场子镇住。
我这么一想,底气也足一些,不冷不热地跟这群人打个招呼。
可能是我的泰然正气镇住了他们,他们无声地jiāo换了几个眼神,哑伯朝我笑道:“不是说荣少旅游去了?”
我笑了笑,说:“我倒是想去,这不俗务缠身嘛。”
bī这种东西,越装越有,再不济我大一还参加过学校戏剧社,只不过剧本里总是一言不合就加场吻戏,最后我只好退社抗议。我倒是愿意为艺术献身,但凭什么系花院花都归男三亲,而我只有男二可以亲?关键男二他妈的是个gay,还是个重度杰克苏迷恋症,戏演多了沉迷剧本整天幻想他是王子我是麻雀,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妈的智障,要不是我不能无证驾驶,我早就开余世华的车去甩他一脸土了,看谁骚得过谁,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炫富。
哑伯哦了一声,问:“什么俗务?你有事就跟我们说,下头的人帮你解决,分分钟的事。”
我说:“哦,那眼前就有件事,还真得靠哑伯你来帮忙。”
哑伯问:“什么事?”
我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去看看我爸?”
哑伯笑了:“敬哥就在楼上歇着,你这孩子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去吧,谁还能拦你。”
我说:“谢谢,哑伯果然是疼我的。”说完我朝阿bo和跛叔使了个眼色,“走吧。”
他俩下意识地跟我走。
哑伯在我身后喊了声:“bo哥,跛树,你俩也走了,我们的话要跟谁说?”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停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才问:“我在这里,什么话他俩敢越过我来说?”
我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在这家里我爸倒下了我就是当家主事的。还好阿bo和跛叔挺配合我,虽然他俩也可能是暂时懵bī了,毕竟我难得释放一次王霸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