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无力趴靠在餐桌上。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扔着一个易拉罐的扣环,她伸出左手,右手模仿着他早上的动作,将扣环缓缓的缓缓的,套在自己中指上。
她将戴着戒指的掌,五指展开。
“我愿意。”她依然一动不动趴躺着,眼泪静静的淌下。
她好想把握住爱qíng来临时的灿烂——
可是……
他现在一定恨死她了吧。
她承受不起……
正在这时,空旷的屋子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晚晚甩甩头,以为是幻觉。
但是——
“嗨,吃面呀,我也好饿。”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晚晚错愕。
不等她回过头来,有人已经大刺刺地坐在了她面前,丢下肩头的大包,拉过来她吃到了一半糊掉的冷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眼前的他,头发湿湿的,刚淋完雨的样子,làngdàng落拓,那几乎半人高的背包,好象是把所有的行李都背在了身上。
“吃慢点。”晚晚赶紧给他拿来毛巾,又给他端来水。
他咕咕咕喝光了水,毛巾却丢在一旁。
晚晚只能起身,忙前忙后,拿来chuī风机,仔细地帮他chuīgān头发。
轰轰轰,她的手抚过他的发时,早上的不快,在他心里渐渐消弥。
他低头,继续大口吃饭,将自己的头发全数都jiāo给她打理。
帮他chuīgān头发,她坐在他面前,一直盯凝着他,生怕又是幻觉,他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把汤也喝的一点都不剩。
“你——”怎么会出现?她以为,他会生气到再也不想见她了。
“不是下雨吗?我没地方躲雨,又住不起旅店,只好来投靠你了。”他耸耸肩膀。
他也很想有骨气,但是,骨气当不了饭吃,骨气只能让他永远失去最重要的人。
住不起旅店?出了什么事了?晚晚鄂然。
“唉,一言难尽,反正是斗争失败,我输得很惨,连公司也没了。”放下碗,他擦擦嘴,大声宣布,“我无家可归了,我要住在这里。”
他的表qíng太自若太理所当然,好象早上的一幕从来不曾发生过,让晚晚都开始怀疑,求婚是不是只是她的幻想而已?但是,离婚证书还在她的抽屉里。
“你不会反对吧?”他微微靠近她。
晚晚没有立刻点头。
因为,她有反对的可能吗?这里是他的屋子。
江亦瀚压低声音,“我现在穷到都想找富婆包养了,你不会这么残忍,还想落井下石,赶我出门吧?!”
晚晚的视线移到今天的晚报上,里面刊登着,据可靠消息称,宴天下上下风云变色,江亦瀚下台,所有股权都归江邵竞所有,江邵竞正式成为宴天下的新主人。
这条新闻相当爆炸xing,轰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我是不是让你……”晚晚不知道该怎么问,心微微地酸。
是因为她吗?所以,江邵竞容不下他?
“让我什么?”他一脸奇怪的表qíng。
晚晚顿时词穷,怎么也找不到表达的方式。
“我不喜欢你一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避而不谈。”江亦瀚指出来。
她对他的感qíng那么明显,不可能不喜欢他,但是,为什么今天早上会那么意外的拒绝他?江亦瀚游dàng了一天,始终想不通,唯一的解释是,她可能以为他是为了责任而娶她吧。
他不想解释。
只能靠她自己用时间和心去体会,责任和爱并没有冲突。
“怎么突然不在宴天下上班了?”晚晚还是问了出口。
“工作不愉快、尔虞我诈很累、同事不友好、不想成为焦点人物——”很快,他就想了一大堆理由。
但是,晚晚明白,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让他们兄弟不合。
都是她惹得祸。
“你其实……应该和你哥好好相处……毕竟,他是你亲哥哥,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晚晚想了一下,还是劝道。
没有什么比亲人很重要,所以,她再生叔叔的气,逢年过节也会上门拜访。
“谁说的,我还有‘他’。”他扫了一眼她的肚子。
晚晚先是一愣,然后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