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幻觉,唐蜜觉得暮北的脸色又是一阵铁青。
再到后来,唐蜜gān脆请假翘课,没事在市中心的小商店转转买点龙井铁观音回家泡茶修身养xing,结果他们就在这么狭路相逢了,也许不是狭路相逢,是暮北带着他甜蜜女友一路跟来的,唐蜜表现地很惊讶:“呀?严妍,同桌,这么巧?”
严妍是最惊讶的:“是啊,怎么我们俩个一在一起约会总能碰上你呀?”
暮北一边专心地挑茶叶一边看着唐蜜说道:“你同桌有名有姓。”
唐蜜尴尬地刮了刮脸颊,挥了挥手立刻离开了商店。
终于有一天,暮同桌怒了,他单独把唐蜜叫到校园隐蔽的一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后就是yīn森森的树林,唐蜜害怕看见他,害怕跟他独处刚想随便说了理由离开,暮北就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撑在墙上低着头看她,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唐蜜,你躲我gān什么?”
唐蜜心里一阵酸痛,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16岁便要给自己的亲爹妈办理丧事,即使她对这个马桶小开有一千个意思,看着他和严妍出双入对,也会将那心思化作一缕烟。说到底还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那天唐蜜只是淡淡地对暮北说了一句话:“暮北,你什么都不懂。”
暮北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突然伸出双手来紧紧攥住她的手肘,在她吃惊的那一刻,暮北的唇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唇上,周围的空气有些稀薄微冷,仿佛豆大的颗粒落在了她的脸上,让她觉得唇上微凉,这是暮北第一次吻她,以一个老同桌的身份而已。
许久以后,他的唇离开她的,暮北看着她声音带着冷瑟的温度:“你喜欢郑潇然是吧,那好,唐蜜,你给我记住了,我也只喜欢严妍一个人。”他这话似乎有一丝赌气成分,她却听不真切。
唐蜜挣脱开他,一边背对着他离开,一边淡淡地说:“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吻我? ”
暮北不再说话,她没有再看那时他的表qíng,那天她没有再回头,她怕转过身的时候她会qíng不自禁地告诉暮北,她想对他说,也许这一辈子,我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她觉得在她过去的人生中她是不幸的,但是往后的日子至少没有让寂寞和生活的压力谋杀了她。
五年前的时候唐蜜刚刚高一毕业,没有任何预兆的,小姨突然打来了一通电话,说唐蜜的父母在外出的时候被一辆突然从路口冲出来的车撞翻了,车身经不住冲力一下侧飞了好几米,当时坐在车上的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唐蜜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到的医院,在急诊室大门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果,更是记不起来当时主治医生告诉她她的父母抢救无效以后的无力感,整个人轰然地失去了支撑力一般地瘫倒在椅子上,耳边呼啸而过的只有风声,当时来的人很少,唐蜜隐约听见身边的小姨一边哭着一边咒骂道:“你那个只会玩赌博的爹死了更好!我姐跟了你爸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唐蜜的父亲因为赌博欠了周围亲戚一大笔钱,谁都不愿意再收养她,她只能自己一个人住在他们以前住的小公寓里,每天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生怕外面会有追债的高利贷夺门而入,每天过着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直到邻居王大妈得知了她的消息不忍心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又没有经济来源,才找了几个日报的人在报纸上刊登了一条消息,关于唐蜜的事qíng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能多帮帮忙。
本来唐蜜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但是,没想到的是,转天就有一些人寄些钱给她,另外还有一封匿名信寄到她的家里,铺开信纸的时候还有淡淡的香味氤氲开来,信上是一些鼓励的话,字体清秀gān净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字体,再看信封的时候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唐蜜没有想到会有人捐这么一大笔钱给她,她当时只觉得一阵感动,她觉得她对生活还不能失去信心,这个世界并不是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之后高一的那些好友来串门的时候她才能勇敢地说出自家出的事qíng,再到后来她渐渐走出那段yīn霾的岁月,高一的夏天结束后开始一个人坚qiáng地成长,她觉得她是幸运的,她遇见了好人,自从那天她收到一笔巨额后,那些高利贷的人也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她想也许,一个人的一生有太多的喜乐和哀愁,但是它们是上帝平均分给你的,当你所有的哀愁都经历过了,你的喜乐就会紧随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