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人家老公年收千亿呢?”
“那我……”孟宇拔高了音,然后又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缩了起来,“……我就问问她老公缺不缺个读过大学,会开车,能吃剩饭,还会给猫剪指甲的小弟了。”
“……”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孟宇又重新打起jīng神,“总之呢,戴绿帽就戴绿帽,绿色是很好的颜色,你看这树多绿啊,就是它这么绿有这么多叶子才能让我们乘凉是不是?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就要向这棵树看齐。”
有理有据,周以白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戴绿帽这事说得这么荣幸。
“所以。”孟宇说了这么多,终于要下结论了。他看着周以白,一脸专注诚恳地道:“就算宁宁他妈不是和你生的宁宁,你也别难过,你依旧是宁宁的爸爸,这是不会变的。”
周以白一脸茫然。
孟宇带着安慰的表qíng,一拍他的肩膀,将他搂到身边来:“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我有缘,果然我们有着相同遭遇,你懂我,我懂你!我们就是好兄弟!”
啊?同样遭遇?什么遭遇?
……戴绿帽?
脑子里全是点点点,周以白终于明白孟宇迂回地说了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顿时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个……其实呢……”周以白吞吐地解释。
“没关系的,我懂。”
“……宁宁是我的侄女。”
“你老婆和你兄弟生的?”孟宇惊呆了,原来周以白更惨。
周以白简直不能理解孟宇的脑回路,崩溃地道:“宁宁是我嫂嫂和我哥哥生的,我从来没结过婚,也没有女朋友。”
“啊?”
“我哥哥和嫂嫂去世后我养了宁宁,我和我哥长得像,宁宁一开始以为我就是她爸爸,后来也没改口。”
“哦,原来如此……”
“所以我……没有被戴绿帽,你就自己……嗯……和这棵树看齐吧。”
孟宇泪流满面,无语地看着风chuī过树梢,树叶摆动着,那沙沙沙的声响,像在说他傻傻傻。他一脸心死地起身,僵硬道:“我去湖里泡一泡……要是一会我没浮起来,也不用帮我叫救护车了……就让我成为绿藻的养分……”
这下周以白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拉住孟宇的手笑道:“你还真想跳下去?待会我要是下去救你也溺死了,我家宁宁就真没爸爸了。”
孟宇乖乖坐好,双手抱膝像是个郁闷的小孩子。
太阳不像方才那么大了,伴随着徐徐微风,这树下十分凉慡。湖的另一头有两人在散步,周以白突然想到今天下午似乎是自由活动,那在散步的人应该也是参加相亲会的成员。
周以白拿出他随身携带的那台平版与同一牌的触控笔,画起远方的两人。
孟宇探头去看他画画,第一次看到专业的人在面前画画,他一下便忘记自己刚才还在郁闷,凑近了围观。
看着人形被jīng确而快速地勾勒出来,孟宇的嘴张大了,抬眼看周以白时充满了敬佩之qíng。
“我就坐你旁边,怎么不画我?”
“我画了。”
“哪里?”
“不就这里?”
孟宇看着周以白指的,两人脚边的绿色小糙,不仅不想笑,还有点心碎。
远处两人停下脚步,不知在做些什么。正当周以白和孟宇抬头看去时,两人正好抱在一起,姿势十分亲昵。
湖的另一头,两个单身狗十分无语。
周以白瞬间抹掉那两个人,孟宇冷酷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成何体统!才认识几天就搂搂抱抱,要再多两天时间那还不得亲嘴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说完孟宇靠紧周以白,此时此刻只有单身狗的温度能够温暖他。
远处的两人似乎注意到这边也有人,没一会便朝另一边走去,离开他们的视线。
周以白又重新画起了图,这回他画的是宁宁,小宁宁坐在地上。
“宁宁昨天问我是不是要给她找个新妈妈了。”周以白小声道。
原来是这件事……孟宇这下终于弄懂昨天父女两人在说些什么,他问:“那她想要还是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