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亲戚,一下子都窜到她面前。
“那我呢?我们呢?”大家,焦急地问。
“二伯伯、小叔叔、三婶婶 —— ”她气虚地一一叫人。
被点到名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妙妈挑挑眉,“亲戚们都认得,那老妈总认识了吧?”
她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这个屋子里,你有几个人不认识?”于是,医生问。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望了望前方的位置,然后,把自己脑袋,又点到了被窝里。
“就不认识他一个?”医生纳闷了。
她想了又想,迟疑了又迟疑,“不、不确定啊,但、但是、我、我不认识他……”
她这句结结巴巴的话,象一把刀,劈进白立人的心里,把他原本喜悦的心qíng,劈得dàng然无存。
所有亲戚,也都鄂住了,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到底白立人这样的倒霉蛋,还有几枚。
“病人的脑部受过撞击,又动过脑部手术,如果真的出现短暂xing的失忆或者部分xing失忆的qíng况,也属正常。”医生向所有人解释,请大家安心,“不过我相信这种qíng况是暂时的,她的身 体还年轻,恢复能力应该不错,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走能跳,记xing力也和常人一样。”
她牵qiáng地扯动唇角。
而白立人就直挺挺地仵在那,不敢相信。
连续剧演过几百遍,小说写过上千遍,这样老梗的剧qíng,此时居然血淋淋地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瞪着她,不甘心地瞪着她。
那么薛谦君呢?她也把他忘记了?哼哼,刚才,准备喂食的动作,可是明明熟到不能再熟啊!
他的目光太吓人,妙妙缩着脑袋,把自己往被窝里埋得更深了。
妙妈首先站起来,拍拍他僵许的肩膀,
“白立人,既然妙妙都不认识你了,你就先回去吧。”女儿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妙妈动手赶人。
但是,他不管。
他大步迈前一步,目光凌厉的一瞪,厉声问,“廖妙臻,你不认识我?”
她没来由地又一阵气虚,舔了舔gān涸的唇,蠕动了一下嘴,睁睁眼,说,“我、我不认识你啊 ……”
“你真的不认识?!”他的声音更大了,咄咄再bī问一下。
“真、真的啊!”她的目光游移不定。
“你昏迷前,昏迷后的事qíng,一件也不记得了?”他再次心寒地bī问。
“我、我……医生说,我、我需要时间想起来——”她被bī得慌乱无比。
他瞪她,愤恨十分,严厉无比。
“要、要不,你、你过一、一两个月再来?那、那时候,我、我可能就好起来了——”她结巴着,一张瘦到只到下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紧张,艳眸凸得gān巴巴,再加上,她把自己整张脸都包起来,居然狰狞到有点象gān扁的木乃伊。
“廖妙臻,你好样的!”他大力猛拍着chuáng尾栏杆,整张chuáng,因为他的愤怒,摇晃个不停。
她一脸惊疑。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骇然怒意,吓住。
薛谦君微皱眉头,正想起身阻止。
但是,白立人却自己住了手,他轻藐地倪视眼前十分相配的男女,冷笑,“廖妙臻,你少耍手段了。”
好不容易chuáng不摇了,刚稳住自己的她,谔谔,扬扬唇,却又反驳不出来。
“不就是过河拆桥吗?”他哼笑了出声。
“我 —— ”她一紧,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忘了就忘了,有什么稀罕!”
说完,他傲慢地转身,冷然离开。
第二章
夏天和晓雨又过来看望妙妙,这次,她们特意挑选了一顶娆媚的làng漫卷假发。
晓雨的手巧,但是,还是花了好多的时间,才勉qiáng帮妙妙把假发固定住。
一搞定,她们一看,却都笑了。
好滑稽、就象一只瘦皮猴戴了人类的帽子般。
现在的妙妙,全身都gān扁皱巴巴的,未老先衰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美女的影子。依靠输液和胃管维持营养、靠吸氧维持呼吸的那三个月,确实能毫不留qíng的催毁掉一个女人所有的美丽。
而妙妙,气虚地拿着镜子,呆呆、备受打击地望着镜中那个好似陌生人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