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好láng狈,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就象她醒过的时候,发现护工在处理她失禁的大便,并替她换尿管时,她从来没觉得,原来自己可以这么丢脸,丢脸到毫无尊严。
其实,如果可以,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薛谦君望着她,良久、良久。
然后,他叹口气,“好吧,你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我们过来接你。”他贴心的,给她保全尊严的空间。
走过去,jiāo代复健室的护士多注意、关照她,薛谦君还是和她的两位朋友,一同离开。
他们都走远了,她坐着,再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再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她撑着护栏,再学着站起来。
痛楚地摔倒。
再站。
再摔。
眼泪痛得直接宣泄在脸孔,她抹抹泪,再起。
挫败的再摔。
她以后,会不会变成不良于行的瘸子?有了这怀疑的念头,她扶着额,差点哭出声音。
谢谢他们肯离开,这样,她才敢宣泄自己的qíng绪。
斗大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掉下来。
模糊了视线。
然后,有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停在她视线底下。
丢脸、懦弱的眼泪,惊疑地收住。
她呆呆地抬首。
是一张冷淡、傲慢地“陌生人”的脸。
瞬间,她急忙低下脑袋,低放的程度,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点到地面上。
“哭什么哭,你真变瘸子了,不是有个跟屁虫第一个报名,肯养你了?!”
“陌生人”冷讥她。
他、他、他
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毒啊!
但是,“陌生人”还是冷着一张脸,心不甘,qíng不愿,蹲下,大力揉搓着她此时一直在抽痛的小腿。
她静静地,乖乖地,任他揉nüè着。
他的手力很大,揉搓的幅度也很大,整个搓面团一样,好像是存心报复般。
但是,她抽痛的小腿,在他的揉搓,放松了很多。
“你 —— ”她死低着头,不敢看那张已经有一周没见的脸。
“好吧,再试试。”也不管她反对不反对,他双掌扶住她的纤腰,把她一把拉了起来。
掌下那不堪一握的腰,让他蹙了蹙眉。
他把她拉起来,把她的手搭上护栏以后,松开她。
她急忙咬牙撑住。
好痛、好痛。
这种痛,绝对会让你知道,鱼美人为了见到王子,双脚踩在地面上的那种痛楚。
才几秒,她又要摔倒。
但是,这一次,她却跌在一只腿上。
他靠在一边,一只腿,却单脚扎得稳稳当当。
一只掌,霸道地握着她的腰,不让她摔倒。
“扎马步是最基本的,我能扎个一两个小时。”闭上眼睛,冷冷地依靠着墙,命令,“把我当轮椅,好好坐一会儿,你自己累了,再去学站。”
其他的,一句话也不愿意和这女人多说。
坐在他腿上,她整个人,都僵着。
但是,这一次,她已经不再挫败地想哭。
那是相依为伴,不离不弃的感觉。
背对着他的脸蛋上,唇角有了隐隐的笑容,心中甜得开了花。
坐了一会儿,她又去撑护栏。
再站,再摔,再站,再摔。
只是,这一次,始终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提供最结实的怀抱。
半个小时后。
“好了,回房!”不由分说,他把还在那死撑、努力的女人,一把抱到轮椅上。
妙妙急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自己的胸。
然后,张开两个手指,偷偷去瞧“陌生人”那张,面无表qíng的脸。
见她又一副,“利用完”了就不愿意再相见的样子,他又被气到气结。
还有,她头上那驮是什么?怎么一堆糙驮在上面一样,丑毙了!
“廖妙臻,你真的不认识我?”疾言厉色,不死心,他又问。
她死死捂着脸,急忙摇头。
他快被气死了。
他瞅着她,在自己快气炸之余,俯下脸,硬掰开她的手指,环住她的脖,拉近,压下,闪电地攫吻住她的唇。
她呆掉。
但是,他可不管,他死命地吸吮她的唇,技巧不熟练到不像是在吻,反而象是在赌气到想活活闷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