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顿了顿,还是说不出那个字,几乎垂泪道,“爷爷我还想让你帮曾孙取名字,看着他长大呢!爷爷,我们一家人都不想失去你,更不想这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生我养我的人……”
话说到最后,文奕还没哭,颜笑却先落了泪。文欣亦拿着纸卷抽泣,刚才还欢欢喜喜的气氛登时被搞得惨淡无比。文老爷子见状,还在死撑,环视四周笑道:“你们这是gān什么?刚才还高高兴兴的,笑笑,你别哭,孕妇哭多了不好。”
“爷爷,”文老爷子话还没说完,颜笑便抹泪打断道,“等宝宝出生,你教他练字吧,就像小时候教我和文奕那样。”
小时候,文老爷子自识中华jīng髓不能丢,bī着文奕练毛笔字,笑笑觉得好玩,也跟着一起练。所以那时的暑假,午后最容易出现在四合院的qíng景,就是百年银杏树下,两张长长的红木桌子拼在一块儿,两个小娃娃站在宣纸前,歪歪斜斜地拿着毛笔画字。而文老爷子,则抽一根藤条背手在两人身后走来走去,可过了那么多年,那根条子都从未打到两人身上一下。
文奕弯嘴,“对,爷爷你不是一直说可惜那时候藤条没开封吗?我把我儿子送你打,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话倒把文老爷子逗乐,转悲为喜道:“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哈哈。”笑罢,又看看一桌小辈泪眼婆娑,终于,咬牙点头:“好,做手术。老爷子不怕,就算真失败了,那也是我的命。怨不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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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爷子终于松口答应做手术,一群小辈心里的石头这才算落下地。
吃完饭,文欣夫妇陪着老爷子回四合院,文奕则开车送太太后老两口回家,颜笑在家收拾碗筷,又洗了衣服拖完地,本想等着妖孽回来对峙,可这几天发生的事qíng实在太多,颜笑今天一天又在厨房忙活,脚不沾地,在chuáng上抱着熊太太等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笑便觉脖子上痒痒的,用手一挠却摸到个毛茸茸的脑袋。还处在睡梦中的颜笑迷迷糊糊地掀开一条眼fèng,发现是妖孽后,打了个哈欠,就翻身想再睡。
妖孽怎么肯罢手?脱了衣服赶紧顺着笑笑滚的方向摸上chuáng,又紧紧贴上来,手脚并用……
颜笑感觉到脖子上越来越痒,似乎还有些湿漉漉,终于被彻底吵醒,“别闹!”
颜笑推开妖孽,就见某人笑嘻嘻地朝自己眨眼,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脱得jīng光,再看看自己,睡衣已被褪到肩膀下,也好不到哪去。室内只开着chuáng头的壁灯,整个屋子都在橘huáng色的灯光下显得温馨而暧昧。
转转脑袋,颜笑将睡前的事qíng过滤了一遍,深吸口气开始兴师问罪:“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她需要一个还算平缓的开头,别伤了妖孽的面子。
可显然,某人恬不知耻,文奕眨了眨清澈无底的黑眸,继续装无辜卖乖,“回来好一会儿了,老婆。我有听你话哦,我是洗了澡才上的chuáng。”
颜笑抽了口气,这话倒是提醒她了。因为婆婆忽然来袭,颜笑和妖孽不得不睡一间卧室,彼时颜笑就约法三章,妖孽不洗澡不漱口不许上chuáng,不换睡衣不许上chuáng,抱过小太不许上chuáng,不许抱着笔记本上chuáng,不许湿头发上chuáng……
这些要求明显是故意苛难妖孽的,但为了某方面的福利,一向嫌麻烦的妖孽居然做得井井有条,现在甚至还学会了得了便宜卖乖了。可是,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可是,妖孽自作聪明却忘了一件事,就算达到颜笑所有的要求可以上chuáng,那也是在文欣两夫妇在这里住的qíng况下呀。
今晚公公婆婆都回四合院照顾文老爷子了,凭什么她还要和他睡一张chuáng?!念及此,颜笑噌地跳起来,白了一眼妖孽道:“今晚爸妈不在,我回自己房间睡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说罢,颜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这边chuáng上的妖孽既不说话也不阻拦,微微坐起身,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幅度。
一分钟后……
妖孽赤脚走到还在卧室门口发呆的颜笑面前,倚门jian笑,“老婆,不是要分chuáng而睡吗?怎么不进去啊?”
颜笑默了默,抱着熊太太继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