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他索xing实话实说:“你要是后悔让我当帮办了,那你发一句话,我立刻主动辞职,我还回文县当我的师长去。你别
有话不说,总这么跟我硬闹。这么着我受不了,时间长了,你也受不了。”
他把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可雷督理就是不发那句话。
渐渐的,他在雷督理那里看出了一点意思——雷督理现在成天对着他发邪火,似乎并不是因为后悔让他当了帮办,雷督理所要的,也并不是他这个帮办的官职。
这家伙看上的,是他手里的兵。
那他哪能gān?
随便找了个机会,他话赶话的引着雷督理把自己撵回了北京。接下来怎么办,他还没有想好,不过让他放弃兵权,那是门都没有。
从今往后,雷督理的话,他得小心着听了,该不听的话,他也是坚决不听了。至于驻扎在通县的那一个师,也绝无前往廊坊分散受训的可能,那一个师,尽管是马马虎虎的一个师,但生是他张嘉田的人,死是他张嘉田的鬼,谁也别想把那万八千人夺去!
他就这么死活不听话,不信雷督理能把他的耳朵割去——他是雷督理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以命换命的大恩。
张嘉田打定了主意,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去了通县。驻扎在通县的这个师,从上到下都是他自己的人,且有一位满脸青chūn疙瘩的gān儿子留守此地,充当他的眼线。他召集了众位军官,秘密的开了两场会议,然后不声不响的又溜回了北京城。结果他刚进家门,就得到消息,说是雷督理也在昨夜回来了。
他不想去
见雷督理——至少在半年之内不见的话,他是不会思念此人的。但他们就是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硬是单方面的躲着,也非长久之计。所以在这天晚上,他打听到雷督理是去了俱乐部,便动身前来。进门之后问准了地方,他直奔了跳舞厅。
这时已经到了半夜时分,跳舞厅内的乐队刚刚奏完了最后一支舞曲。摩登男女们络绎的散了,他走过足迹凌乱的弹簧地板,看到前方低垂着的紫红色帷幔之后,有隐约的灯光。
帷幔前方站着戎装笔挺的白雪峰,见他来了,白雪峰立刻露了微笑,挺身作势要敬礼,他连忙一摆手,又遥遥的往那帷幔里一指,同时对着白雪峰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在?”
白雪峰不动了,只笑着一点头。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那曳地的金丝绒帷幔前,他停下来,轻轻的向内探头一瞧,却是看见了叶chūn好。
帷幔内藏着一个幽暗的小小空间,摆着茶几和三面沙发,叶chūn好手里攥着一条热毛巾,正站在首席的沙发旁,弯了腰给雷督理擦拭额头。忽然间一抬头,她见了张嘉田,便像吓了一跳似的,将两道弯弯的眉毛向上一扬,然后才直起腰笑道:“二哥来了。”
雷督理窝在沙发里,两只脚架在了前方的茶几上,两只手也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脑袋向后枕着靠背,虽然这里灯光幽暗,可张嘉田也看得出他带着面红耳赤
的醉相。
一闪身进了来,他对着叶chūn好说道:“听说大帅回来了,我过来瞧瞧。”然后他迈开大步,稳重的、谨慎的、走到了雷督理身边,俯身低头去看他的眼睛:“大帅,我来了。”
雷督理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黑眼珠转了开。
叶chūn好这时说道:“今晚他是喝多了一点,现在酒劲还没过呢。”
张嘉田笑嘻嘻的向后退了退,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大帅倒是难得喝醉。”
叶chūn好,因为先前无论如何洁身自好都是无用,所以现在索xing满不在乎,当着雷督理的面,也肯和张嘉田说几句闲话:“他在保定终究不如在北京舒服,如今可算回了来,就要好好的玩一玩乐一乐,酒也要放量的喝上几场。”
张嘉田瞄了雷督理一眼,看他还在淡然的望天,便故意说道:“那不应该啊,我都早早的滚蛋了,大帅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叶chūn好知道他是话里有话,可是因为有点摸不清这里头的门道,所以不敢贸然回答。正好雷督理这时猛的一皱眉头,紧闭眼睛呻吟了一声,她便连忙起身走向外面,问白雪峰道:“大帅醉得头痛,醒酒汤还没做好吗?”
白雪峰当即答道:“我这就催催去!”
说完这话,他一路小跑的离了开。叶chūn好转身回来,就见张嘉田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雷督理的身后,用手指正摸索了xué位,要给他按摩脑袋。然而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