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并没有停电,是chuáng上那人偷偷的关了电灯。而chuáng上那人捂着脸往外走,正是雷督理!
叶chūn好愣了愣:“大帅?”
雷督理本来像是要走的,听了这一声呼唤,他犹豫了一下,却又转过身来,怒气勃勃的质问:“我和你开玩笑,你怎么还真打?”
说完这话,他放下手,右脸上果然印了个通红的巴掌印,并且五指分明。
叶chūn好看看他,再看看淌了满地的洗脚水,再看看一塌糊涂的chuáng单被褥,足有半分多钟没说出话来。半分多钟之后,她缓过气回过神,这才怒道:“岂有此理!天下哪有这样的玩笑?”
第四十章 玩笑(二)
叶chūn好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穿着贴身衫裤站在灯下,裤腿挽到了膝盖上,小腿和脚丫都冻得白里透紫。半截手臂露在外面,手腕子上印着通红的手指痕迹,是被雷督理方才没轻没重攥出来的。一颗心在腔子里扑通扑通大跳了许久,始终不能平静,让她气也喘不匀,头脑都发昏。她活了二十年,还没有受过这样大的惊吓。抬眼瞪着雷督理,她见雷督理今晚也与平日不同——今晚是特别的冷,他反而是穿得特别的单薄,好像是临时从舞场里跑出来的,倒是显得很有jīng神。大概是从小活到大,他今夜也是第一次挨大嘴巴,所以站在她面前,他那脸上神qíng不定,仿佛随时预备着大发雷霆。
两人对峙了好一阵子,末了雷督理一翘嘴角,忽然笑了一下:“吓着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本是想和你闹着玩。”
叶chūn好相信他没想——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行非礼之事,但还是又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再次说出话来。她指着大chuáng问道:“你是穿着鞋子上去的?”
雷督理一点头。
叶chūn好不能骂他,更不能打他,可心里实在是气得很。一脚把脚盆踢到chuáng底下去,她光着脚走到chuáng边,连撕带扯的把chuáng单拽了下来:“全都让你踩脏了!”
她对着chuáng单和棉被发火,把它们扯下来乱叠一叠,全扔到了外间的椅子上。扔了旧的,再铺新的,她累得气
喘吁吁,脚和腿都冷得像冰,头上却是热得冒了汗。雷督理站在一旁看着她,说了一句“把鞋穿上”,她充耳不闻,也不理他。最后把大chuáng重新铺齐整了,她停了动作告诉雷督理:“大帅请走吧!我要休息了!”
雷督理坐在桌旁,扭头看着桌面答道:“汽车都走了,我怎么回去?”
“你是怎么来的,你就怎么回去!你总没有留下来不走的道理!”
雷督理聚jīng会神的研究着桌面纹路,似乎入了迷。
叶chūn好累得站不住了,一转身坐到了chuáng边:“你是怎么来的?我没有见你进门呀!”
雷督理这才又恢复了听觉,抬头答道:“我买通了你的邻居,从隔壁翻墙过来的。”
叶chūn好听了这话,又是一阵气恼——这是有身份的人该做的行为吗?怪不得白雪峰无缘无故的送来一瓶酒呢,合着是受了他的命令,要对自己行调虎离山之计呀!
雷督理顺势环顾了房内qíng形,然后起身走到脸盆架前摘下一条白毛巾,递向了叶chūn好:“擦擦你的脚,上chuáng躺着吧。”
拿着毛巾等了片刻,他见叶chūn好不理睬自己,索xing弯腰抬起她一条腿,亲手去擦她的赤脚。叶chūn好立刻把脚往上缩:“那是我擦脸的毛巾!你——你真是的!”
她把两条腿全伸进了棉被里,不许他再触碰自己。而雷督理把毛巾往洗脸盆里一扔,对着叶chūn好叹了一口气:“我这玩笑,开得真是
糟糕。”
叶chūn好抱着膝盖垂着头——她先前发现雷督理的身后藏着个花花公子的影子,现在一看,原来花花公子背后,还藏着一名大号的顽童。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多庄重。”她低声说:“现在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雷督理走过来,在chuáng边也坐下了:“我那时候当你是个外人,当然和你生分一点。”
“那你现在也依然当我是个外人吧。”
雷督理摇头一笑:“这我办不到。”然后他哆嗦了一下:“你这屋子里有暖气没有?”
“有,但还没到烧暖气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