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想起自己离开的那五年,他是不是也曾这般焦心的寻找过她。
彷徨无助,瞬间感同身受。
亦楠以前和漠北很亲近,平时几天不见薄槿晏也极少念叨的,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吵着要找爸爸,或许小孩子的感知也是极其敏锐的。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是亦楠不乖吗?”
面对孩子失落的小脸,夏眠难受的摇了摇头:“不是,爸爸也很想念亦楠。爸爸只是出差了,很快就会回来。”
亦楠一脸怀疑,却还是懂事的没再追问。
他知道这次不太一样了,爸爸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过,更不会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回家。
夏眠失神的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他们结婚时连婚纱照都没去拍,空dàngdàng的屋子一点儿也没留下他的痕迹,明明是他的家,可是却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吴嫂一直在家里照顾夏眠和亦楠的生活,家里其实并不孤单,可是夏眠却觉得连空气都不一样了,好像自己赖以存活的东西正一点点消弭gān净。
那个沉默的男人,自私的带走了她整颗心,却还浑然未觉。
夏眠开始吃不下东西,咽进口中也都是味同嚼蜡,可是为了孩子还是得硬吃,好几次吃了几口又全都吐了出来。
吴嫂在一边看得揪心,变着法儿的给她弄吃的。最后都是弄些容易消化的汤水或是营养粥,可是夏眠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
老人家一个劲儿叹气:“这样下去,槿晏回来你又病倒了……”
夏眠总觉得薄槿晏不会主动回来的,他明显是有了准备和计划才离开的。不然怎么会让她找不到一点线索,那么多家医院和疗养院她都找遍了。
薄槿晏虽然不在身边,却还是把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安排的仔细周到,每周都有人上门为夏眠做检查,还有薄槿晏的助理会定期送来生活用品。
夏眠看着那些可爱的小衣服和袜子,心里更加酸涩,可是助理还是坚称不知道薄槿晏在哪,只说薄槿晏是通过邮件和他联系的。
夏眠也给他的邮箱发了很多邮件,最后都石沉大海一样。
***
时间一天天过的又慢又煎熬,夏眠孕检的体重总是不正常,一直没增反而减了下去。医生担忧的叮嘱她:“要多注意营养,心qíng也要好好调剂,不然时间久了对胎儿会有影响。”
漠北也忍不住劝慰几句:“他是怕自己再伤害你,他那么爱你和孩子,不会希望你们出事。你希望他安心看病,就别折腾自己。”
夏眠抬手抚着自己的小腹,里面的孩子好像和她有了感应,竟然用力踢了踢她的肚子。夏眠知道他有心避开自己,但是依着他的xing子,自己的一举一动想必都是被他看在眼里的。
她沉沉叹了口气,对漠北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他分心。”
薄嗣承也来看过夏眠几次,倒是说了些有用的话:“槿晏这时候不只担心自己会伤害你和孩子,他也一时很难面对你。他这个病最后还是需要你配合治疗,但是现在他既然有心避开,你就先让他缓一缓。bī得太紧对他的病也没好处。”
即使夏眠不喜欢薄嗣承,还是被他的话说服了。
亦楠安静的在一旁听着爷爷和妈妈对话,乖巧的偎到夏眠怀里,小脸上净是严肃认真:“妈妈别害怕,爸爸不在,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小宝宝的。”
夏眠疲惫的脸上总算露出些许笑意,把孩子瘦小的身躯抱紧:“宝贝真乖。”
薄嗣承还带来了不少小婴儿的衣物,夏眠看着那些可爱的衣物、鞋袜,手指轻轻摩挲着,又软又舒服的质地让她心也不由软了下去。
“这些都是爷爷挑的?”亦楠若有所思的仰头看着薄嗣承,把手里的一顶小婴儿帽举了起来,“这个爷爷在哪里买的?”
薄嗣承的表qíng有短暂的不自在,很快就恢复常态:“……不知道,是秘书帮忙准备的。”
夏眠倒是没在意是谁帮着买的,反正在她看来,薄嗣承也不是空闲到有时间去逛婴儿用品店的人。
只是亦楠好像很纠结,小脸皱巴巴的把那顶小婴儿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夏眠狐疑的低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亦楠低声应着,只是眼神不住往薄嗣承身上瞟。